手背却被人轻轻打了下，姜斐看着他：“先去洗漱。”
沈放怔了下，抬头看向姜斐，从家里那两位时不时吵得不可开交时，他们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管他。
其他人也管不了他。
而姜斐刚刚那一下，拍的手背微麻，熟练得像做过千遍万遍一样。
“要你管。”他拧眉沉声道，默了默，终起身走向洗手间。
姜斐看了眼他的背影，轻笑一声。
从洗手间回来，沈放安静地吃完早餐。
好像也有很久没人和他一起坐着餐桌旁了。
直到他放下碗筷，姜斐看了眼空荡荡的饭盒，起身坐到他身旁。
“你做什么？”沈放猛地回神，飞快朝沙发角落避了避。
姜斐不解地看着他，满眼无辜：“你的手肘没有上药。”
沈放又一次愣住。
——姜斐手里正拿着药膏和绷带。
沈放不自在的低咳一声：“我自己来就行。”
姜斐也不坚持，将药膏和绷带递给他。
沈放自己上药勉强可以，用棉棒自己便能一点点上好，只是缠绷带时，几次失败，绷带时不时从手肘脱落，他忍不住皱眉，再次将绷带固定在手肘上，刚要缠上，绷带却再次松了。
一旁的姜斐无奈叹了一声，伸手轻柔地抓住了绷带一端，小心地替他包扎好了伤口。
沈放手指微顿，低头看着正安静帮他处理伤口的姜斐。
她的睫毛很长，像一团蒲扇，轻轻地颤动着，头发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沈放。”姜斐突然作声。
沈放回神，飞快转开目光，粗声粗气道：“什么？”
姜斐仍低头裹着绷带，没有看他，迟疑了下才说：“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想带我出去，是吗？”
沈放愣了愣神。
他当然不想，仅是被嘲讽“童养媳”这样的词语，都让他满心烦厌，而他之所以带着她，只是因为那个约定而已。
这一点，两个人都清楚
“嗯？”姜斐没听见答案，抬头看向他。
沈放呼吸一滞，迎着她的目光，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只囫囵挤出一句：“你知道就好。”
姜斐眼中的光有一瞬间的暗淡：“所以，往后你不用带我出去了，”她环视了一周公寓，“这里也不错。”
沈放愣：“你什么意思？”
“包扎好了，”姜斐笑了下，将余下的绷带放在医药箱中，又看向沈放，“我答应你的事情，依旧算数，只是……你不用因为我被那些人嘲讽了。”
沈放紧盯着她。
不用带她出去，他自然高兴，可是……是因为她不想他像昨天一样被人嘲讽？
“沈放？沈放？”姜斐低唤着他。
沈放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低头看了眼姜斐微白的脸色，转身走进卧室。
房门“砰”的一声关闭。
姜斐扫了眼沈放波动个不停的好感度，淡淡收回目光。
若是真的每天出门，恐怕沈放还能忍，她自己倒先受不了了。
如今，刚刚好。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姜斐果真如她所说，再没有要沈放带她出去，她却每天都会带着早餐来到公寓，午餐偶尔会亲自下厨，或是二人点外卖，傍晚时更会要沈放陪她去周围散步，而后离开。
沈放最初听她提议“散步”时，是满眼震惊和反感的，可终究是他有求于人，最后还是同意了下来。
公寓后有一片湖，湖边有些不少老人和孩子。
姜斐和沈放散步时，总能遇到那些人，几天下来，倒是混了个脸熟，有些心热的老人更是默认了二人是一对小情侣。
沈放听闻后神色阴沉，几次不耐烦地否认，却越描越黑，最终被姜斐轻飘飘的一句“哥”化解了。
周围人了然，原来是兄妹。
可沈放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听见这所谓的“兄妹”关系，自己非但没有愉悦和轻松，反而更加烦躁。
烦躁到最后，便是散步都如同逃命，只想飞快走完这段路程。
姜斐也不在意，这种事情就像训练宠物，等到他形成了习惯，那么在往后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候，他有的是时间来回味这段被他“快进”的人生。
所以，姜斐依旧每天送来早餐，偶尔会带来自己爱看的书籍、蓝光碟，窝在沈放的公寓里看着电影。
只是每每看到神话剧，她总会想到当初自己客串神女的那部剧，那是最像她自己的模样了，继而忍不住叹息一声。
每当这时，沈放总会扫她一眼，又看一眼投影，电影里的主角笑得夸张，她却满眼怅然，忍不住讽笑她看个喜剧片都这么多感慨。
姜斐只鼓着眼睛瞪着他，说上一句：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