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和位置也很合适。
但陆无忧只是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行,我努力早日官居一品,位极人臣,革新吏治,将贪官污吏全送进诏狱,治国平天下,为万世开太平。”
这话说得贺兰瓷也笑了。
笑过之后,她略略歪头道:“你是不是想亲我?”
陆无忧坦然承认:“嗯。”
贺兰瓷慷慨道:“那你亲……”
“亲一下。”
陆无忧说着,在她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贺兰瓷微微一悸。
只是很快,她又有几分惆怅:“是我胡思乱想,你尽力就好,不用变成……沈大人那样。”
“不,你对我有期待我还挺高兴的。”陆无忧耸肩道,“我也很庆幸,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有那样的结局。”
这是实话。
若没有十足把握,他也不会贸然来益州。
贺兰瓷反复思量了一会,斟酌着道:“你要是做沈一光,我也不是不能做叶……”
她居然微妙地理解了那种感情。
像是士为知己者死,又像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忽然还有了一点憧憬。
“行了,不用那么努力哄我做官了。”陆无忧伸手挡住她的眸子道,“快睡吧,免得回去之后引人怀疑。”
贺兰瓷略微不满道:“你让我说完……”
她还想再跟他表达一下。
可惜贺兰瓷又确实困了,被遮住眼睛,困意席卷而来,她一会便低着脑袋在陆无忧身上打点。
陆无忧干脆把她拽过来躺在自己膝盖上,伸手去给她脱绣鞋。
贺兰瓷大惊,挣扎着道:“……这不成体统!”
陆无忧道:“你都不是大家闺秀了,还在意这个做什么?”
“那也不……”
然而,陆无忧顺手就把她给按倒了。
贺兰瓷权衡过,确实没法在这里和他搏斗,又挨不住困意,还是蜷着身子,闻着陆无忧身上让人安心的气息,在他怀里睡去。
陆无忧指尖轻拂她垂下的碎发,心中异常平静且无畏,凝视了一会,居然也生出困意,便缓缓闭上眸子。
怎么可能呢,他不会成为沈一光,她也做不成叶娘。
他是要大权在握的人。
——更何况,他也不会让她死。
马车颠簸中,有晨曦顺着车帘缝隙涌入,落在贺兰瓷的发梢与陆无忧的睫前,勾勒出彼此依偎的身形,一室静谧。
作者有话要说:益州线快跑完啦,点一下题。
不过,无忧的事业也不咋一帆风顺就是了(恋爱倒是越来越……
第六十九章
“我们可能要准备回上京了。”
贺兰瓷微惊道:“这么快?但是他们好像还没被挑拨起来……”
陆无忧笑了笑道:“那是明面上,你浑水搅完了,他们暗潮涌动是沉在水底下的,回头看他们送回京的公文就知道了,保不齐还有送到平江伯府上的。”
贺兰瓷稍稍放下心来。
他们此时仍是偷偷见面,在一处酒楼的二层雅阁里,陆无忧端着酒自斟自饮,并且以旁边堆叠的酒坛来看,她来之前,他就已经喝了好一会了。
……他是真的好能喝啊。
贺兰瓷看见这么多酒壶,还有几分心有余悸。
陆无忧算了算时辰,又拍开一坛新的,抬眼对她道:“我是不是好久没带你看戏了?”
语气有几分饮酒后的散漫。
贺兰瓷还在纳闷这个看戏是怎么个看戏法:“要看什么……”
陆无忧已经一手提着酒壶,另一手揽住了她的腰,一阵劲风拂开窗,他顺势踩着窗台从雅阁里飞了出去,说话声仍带着淡淡散漫:“看来你都忘得差不多了。”
贺兰瓷许久没经历过这种凌空感,是真的差点快忘了他会飞。
但骤然腾空时,竟还有几分怀念,也奇异地没了当初的惧怕——当时她恨不得紧紧贴在陆无忧身上,连看地面都觉得心惊肉跳——现在被陆无忧抱在半空中,身子随着他时起时落,除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以外,居然更多的是一股奇特的兴奋感。
不过,冷风拂面,吹得面颊微微刺痛,她还是把脑袋往他那侧了侧。
却正瞧见陆无忧面无表情的侧颜,他唇微抿着,不带笑,像一条平直的横线,目光也很淡,神色间那股散漫还混杂了说不出的似讥似诮的味道。
是他心情不太好时的表现。
贺兰瓷伸手,刚想触碰了一下他微拧的眉尖,便感觉到陆无忧停下了,他脚尖轻点,履地无声,停在一处屋檐上。
她认得这个地方。
是江安知府的屋檐上。
天色近黄昏,一抹斜阳正要落进地面之下,暮光徐徐爬上屋檐。
陆无忧把贺兰瓷放在屋脊上,也坐到了另一侧,他拎着酒坛喝了一口,伸长腿道:“出卖沈一光的那个下仆叫沈二,跟了知府封天年后,便已改名叫封二,在府上做杂吏,顺便帮他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你一会便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