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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锋[竞技](20)

他们没等来宋心愉的新安排,却看她拿着两个色彩鲜艳画满卡通人物的背包丢过来。

“背上。”

两个人一头雾水,听话照做。

宋心愉打开胸口安全带一样的开关,清脆咔哒紧接着砰一声响动,何焕和成明赫都好像身后有人拉扯自己,倒退三四步才站稳。

再回头看,两个花花绿绿的弧形的反光材质牵连几十根细线洒在冰面上。

是儿童用滑翔伞,虽然小,但在冰场上展开还是很有体积感。

“背着这个怎么滑啊……”成明赫光是站着就很难受,不停调整背带和腹带的位置。

宋心愉抱起胳膊看着两个学生笑了:“你是第一天上冰啊?怎么滑还要我教?当然是该怎么滑就怎么滑。”

何焕先动起来,但很艰难,滑翔伞虽没太大重量,可速度一快立刻被气流兜满鼓成饱涨的半弧,这样的情形下,每滑一步都像在和空气角力,极其辛苦。

成明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摔了一跤,重新掌握平衡站起来后却再也不能流畅压步滑出之前漂亮的弧线。

“你们不是滑得很快吗?”宋心愉在场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边喝边看。

上冰的第一项训练从来都是图案滑行,用刀刃在冰上滑出教练要求的图案,枯燥极了。这是宋心愉俱乐部的传统,也是她的学生一个个都以滑行著称的原因之一。

但今天,刀刃功底细腻的两个男生都遭到最大挑战,他们像拖着几袋水泥在冰上劳役,原本流畅的滑行和飘逸的速度变成笨重的挣扎。

体力的消耗更是巨大。

只半个小时,压步训练的负荷就超出两人的体能上限,热汗浸湿训练服,滑翔伞背带下面是深色的湿痕,何焕掀起衣服擦额头上险些落入眼睛中的汗珠时,可以看到顺着肌肉线条滴淌的汗水。

宋心愉招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我们知道……错了……”成明赫气喘吁吁,一只手不忘按在心口,以示忏悔的真诚。

“你呢?”宋心愉看向一直低着头喘粗气的何焕。

“我……不敢保证,但会尽量。”

他的头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还好只是A4纸卷成的纸筒,不疼只响。

“能力和执行力是两回事,你能力再强,不能执行编排好的节目,裁判和观众也不会买账。”宋心愉拿纸筒轻轻敲打手心,“让你们练这个不单单是惩罚,你们两个人都有同一个毛病,滑行快是快,但经常没有章法,又不是速度滑冰,有人在后面追你们?”

别人的教练多少有商业合作或是强强联合的兴致在,他们的教练不一样,两个人从小跟教练长大,尤其成明赫,还曾经寄养在教练家中,他们更像亲人,更亲密的关系就意味着宋心愉教训他们的时候,心态和教训儿子差不多。

何焕的妈妈是作家,娴静内敛;成明赫的妈妈是韩语老师,耐心亲切;他们两个人在亲妈那里没有体会过的“凶猛”母爱,在宋心愉这里彻底补全。

何焕对宋心愉教练很是敬重,事事听从,但就像所有年轻人听取父母和长辈的经验之谈时,心中抱有疑问。

但何焕习惯什么也不说,继续照做,根据从前的经验,他会自己慢慢找到答案。

成明赫与何焕完全不同,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把两人共同的疑惑径直问了出来:“但是比赛的时候我们摘掉这个……不是会滑得更快吗?负重训练的意义不就是这个吗?”

“滑得更快从不是坏事,真的是坏事的是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快。”宋心愉瞪他一眼,“拿掉吧,以后每天早晨训练先背这个滑半个小时,然后再画图案。何焕留下,世青赛的事情我要和你先谈谈,明赫你去训练,我一会儿再和你说点关于世锦赛的事儿。”

成明赫如获大赦飞快摘下背带滑走,宋心愉一边帮何焕打开滑扣一边说道:“三月末世青赛在乌克兰敖德萨,你记得把签证给我,过两天我拿给国家队那边,一起申签。”

“我真的可以去世青赛吗?”何焕知道自己可能会去,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确认下来。

“是啊,本来是尹棠参加,但他的脚伤康复情况不是太好,得去趟国外治疗,名额空下来太浪费,你替补的申请已经上报给花样滑冰联合会了。”

何焕半低着头,面容沉静,对这个好消息没表现出半点兴奋或是期待。

宋心愉了解他,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怎么,觉得一直捡别人的名额心里不舒服?”

“还是很想和他比一场的,我觉得自己未必只是替补的水平。”何焕会在别人说中他的想法后自然而然实话实说。

宋心愉抓住机会,给他上心理辅导课:“那是当然,我从不觉得你比国家队的选手差,你可是我教出来的,但机会本身没有任何好坏之分,要懂得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