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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白山茶(130)

作者: 芋泥椰奶团子 阅读记录

郁母听了这话立刻泪如泉涌,倚着丈夫哭泣,后者也低下头似乎在忍耐什么,半天才点点头。

岑颂看到这个样子也于心不忍,立马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他们,嘴里劝说着:“多陪陪他吧,那孩子只是嘴硬,其实很希望你们来看他的。”

郁母抓住岑颂递纸过来的手,崩溃地哭道:“谢谢你,谢谢!医生,谢谢你愿意陪他。”

岑颂刚想领着二人回病房,转眼便看到时韫裕正站在楼梯口,目光晦暗不明地紧随着她。

郁父郁母也看见了时韫裕,都道:“时医生。”

岑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转过身对二人道:“你们先去陪郁叙吧,和他好好说说话,不要在他面前掉眼泪,这孩子挺敏感的。”

夫妇二人连声附和,然后先行离开。

岑颂站在上两节阶梯,难得和他目光持平。待楼梯间只剩他们俩,才缓缓开口:“你找我吗?”

时韫裕如实回答:“来看看郁叙,然后来找你。”

“你之前不是说没必要吗?”岑颂看了他一眼,闷闷道。

时韫裕垂着眼,没有说话。

岑颂觉得他有些奇怪,拧巴半天说出一句:“我先回去了。”

还不等她迈开腿,时韫裕先一步拦住她,看到对方愈加不解的神情,他费力地扯起嘴角,明明脸上看到的是笑容,可扬起的弧度苦涩又沉重。

岑颂愣了下,他却让开一步。

“你怎么了?”岑颂看他这模样,实在放不下心。

“······”

时韫裕没有说话,或者说,他要怎么开口?

那些擅自作主围起来的高墙,不仅没把他的不堪与卑劣遮挡得密不透风,反而凿开一个洞,里面渗出一束光。

早在安淑兰向他转述的时候,时韫裕就知道,岑颂对他的善意从不是盲目的随波逐流。

可当岑颂一字一句地指责这对不作为的父母时,时韫裕意识到了一件事。

岑颂真心替郁叙考虑,就像岑颂为他着想一般。

因为付出了真心,所以在被指责和误解时才会心碎。

可他要怎么陈述呢?

那一晚的吐露心声似乎在这些面前都显得太过于苍白无力。

时韫裕发愁地想,他好像真的太迟钝了。

“学长?”看他脸色实在太难看,岑颂暂时放下了芥蒂,柔声叫着他。

时韫裕声音沙哑:“小颂,你能让我靠一会儿吗?”

岑颂呆住,结巴道:“你,你要干嘛?”下一秒她看见时韫裕脆弱的眉眼,到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最终心软地妥协,“······就一会儿哦。”

时韫裕轻笑了声,慢慢走近她,垂下头将坚硬的额头抵在她的肩膀处,思绪也在这一刻放空。

岑颂能感受到他柔软的头发蹭在自己的脸颊和脖颈处,紧张得连呼吸声都放轻了,最后红着脸提醒:“不准靠太久,我计时了的······”

“······”

时韫裕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

实在太难不喜欢眼前这个姑娘了。

她带给他的力量,并不过于强烈,宛如悠远的清香,轻轻挥洒在某个三月的午后——

他睡醒起来,打开窗子一看,少女料理着院里的白茶花,笑颜如画。

*

岑颂和时韫裕同时回到病房时,郁父郁母仍然拘谨地坐在座位上,不言不语地削着水果。

郁叙也没有刚开始那般情绪激烈,而是冷着脸翻阅着书本。

虽然没有缓和得太快,但至少没有针锋相对了。

岑颂舒了口气,起身逗郁叙:“看什么书呢?喔,都是初二的课本啊?决定好好学习了?”

郁叙看到岑颂和时韫裕都来了,心里有了点底气,臭屁地回答:“我本来就可以自学。”

“是吗?”岑颂环胸问道,“大漠孤烟直后面一句是什么?”

郁叙被问住了:“······”

岑颂毫不客气地嘲笑:“吹牛之前先把勾股定理弄清楚吧。”

郁叙憋屈:“我还没看到那里去。”

岑颂:“哦,学而时习之,后面是什么?”

这题他会!郁叙抢答:“不亦说乎。”

岑颂鄙夷地看着他:“那个字念yue,是个通假字。”

郁叙:“······”

看到这幅和谐有生气的画面,郁父郁母以及时韫裕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岑颂也预备离开,摸了摸郁叙的头,说道:“学习一个人死嗑课本是不行的,要多与人交流,知道吗?”

郁叙不服气地看着她。

岑颂搬出学神时韫裕:“不信你问你的韫裕哥哥。”

郁叙便看向后者。

时韫裕面带微笑:“岑颂姐姐说的是对的。”

郁叙泄气。

岑颂大获全胜,心情愉悦,补充道:“多和爸爸妈妈交流,多说说话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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