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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淋了雨(185)

作者: 叶淅宝 阅读记录

邬淮清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和那天去找骆梧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像是真的很自负,不把这个孩子当回事儿。

“妈,你太夸张了。”

骆梧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没有要对付这个孩子的意思。

她站起来,控制不住声音地喊道:“邬淮清,你能忍受被他们母子压到头上,我受不了。”

邬淮清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看见骆梧这样子,忍不住也皱起眉。

他从桌子上拿了瓶没拆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消消气,我不值当让您生气。”

骆梧没有接那瓶水,反手把它推开。

瓶子倒在桌子上,里边的水洒出来,沿着资料外边的塑料封皮开始漫延。

两个人都沉默着。

邬淮清任那水流着,也不去管。

只把桌子上那张他和祝矜的照片收起来。

“您晚上在这儿吃饭吗?”

骆梧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明晃晃的逐客令。

她恍然笑起来,说“果然,你和你爸爸都是没心的,我也指望不上你。”说着,她起身要走。

“妈——”邬淮清忽然叫住她,骆梧抬起头。

“您什么时候指望过我呀?”他笑着。

骆梧怔了怔,随后拿起包,没说话,转身离开。

祝矜在卧室开了一盒新的彩泥,冰粉色透明质地的,特别漂亮。

这是姜希靓新教她的一招儿,压力大、不开心的时候就捏泥巴,特别解压。

于是祝矜之前一口气买了好多罐,还给邬淮清也买了好几罐,谁知他一盒没拆,她倒是先用上了。

邬淮清推门进来,就看到祝矜正躺在床上,手中的彩泥被拉长——又被揉在一起——再次拉长——像是和面似的。

听到声音,她随即抬起头看向他,顿了顿,又移开视线,重新把目光聚焦在彩泥上,也不跟他说话。

邬淮清走过来,躺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望着那团粉红色的泥巴。

他们谁都不说话,只看着那团彩泥在空中变幻着形状。

他觉得这团彩泥就像是他的心,被她揉来揉去。

她可以随意更改他心的形状。

过了会儿,祝矜闷闷地开口:“邬淮清。”

“我在。”

“你怎么不说话?”

他音调温柔,又带着笑意地说道:“我觉得祝浓浓现在在想我,所以我不想打扰她想我。”

祝矜轻哼一声。

他转了个身,侧躺着,然后搂住她的腰。

祝矜把彩泥放进罐子里后,看向他的眼睛,说:“我的确是在想你,不过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开心。”

“嗯?”

“邬淮清,你妈妈根本就不喜欢我。”

虽然这是个早已知道的事实,但当真的说出来时,祝矜还是感到很委屈。

就像当年,她同样委屈。

邬淮清吻了吻她泛红的眼角:“这样说不知道能不能安慰你,她也不怎么喜欢我,人说爱屋及乌,那恨乌也及屋,她都不喜欢我,还指望喜欢你?”

祝矜听着他的一番安慰,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可是——

他们关系再不好,也是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

祝矜不说话,邬淮清挠了一下她的腰:“别想了,你要和我过一辈子,又不是和我妈过一辈子,再了,天塌下来有爷给你顶着。”

“还吃不吃炸串了?”他又问。

祝矜鼓着脸颊,被他从床上拽起来。

他先带着她去盥洗池前洗了洗手,然后拉进厨房。

尽管祝矜已经没了胃口,但也不得不承认,那天的炸串很好吃。

-

骆梧会私下找祝矜,是在祝矜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

她在镜子前精细地化了个妆,穿着一套普通但很得体的衣服,去北二环的一家茶馆,见骆梧。

骆梧卡着点儿来的,看到祝矜,她一反那天的冷淡,先是笑了笑。

点完茶后,问:“恨我吗?”

“哪儿能?”祝矜笑笑,说。

委屈是有,恨倒是谈不上。

毕竟她是个母亲。

骆梧像是不在意她的回答,说:“说实话,直到今天见到你,我依旧很讨厌你。”

祝矜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

“还因为梓清吗?”

听到她提到这个名字,骆梧蹙了蹙眉,“当年,你为什么要那天把她约到那种地方?”

这个问题祝矜当年也回答过。

茶被送了上来。

祝矜喝了一口热茶,被烫得舌头疼。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本应该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

最开始一段时间,祝矜也的确很快乐。

至于骆梓清,她和骆梓清一直都不太熟。

骆梓清比她小一级,搬过来时读高二,她已经读高三了,正是学习最忙碌的一段时间,因此平时来往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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