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纵我(27)
许星尘举着糖,才发现他拿着两个头盔腾不出手。
她又贴心的把那颗大白兔奶糖的纸皮撕掉,细嫩的手指捏着糖,递到他的唇边,“给,开心点。”
裴祁川脸上笑意浅浅,微低下脑袋,她指尖一动,将糖塞进他口中。
他含着糖,说话有些含糊,“谢了。”
他们在小区里的兰州拉面吃了碗面,然后去往停车点的地下车库。
裴祁川戴着头盔,跨上车,侧过头跟她说了声,“上来吧。”
许星尘也快速的戴好头盔,坐了上去。
机车的声音很大,等他开出停车场的时候,外面天上出现了一片橘黄色调的晚霞。
暖黄色的金光洒向大地,让周围一切都显得安静,祥和。
之前乔燃的车是他自己改装过的,加了靠背。
现在新买的来不及改装,许星尘总觉得身后没个遮挡,就很容易摔下去。
她左右悄悄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他一小点衣物。
好像这样就安全很多。
裴祁川带着她往那种人少的大道上走,轰隆的机车和风声掺杂在一起,仿佛在追逐天边晚霞的尽头。
直到看见天边逐渐演变为红色,再逐渐暗下去,被黑夜取代,再被大大小小的霓虹灯点缀。
风,果真能带走所有的烦恼。
末了,裴祁川在一处喧闹的夜市旁停下,一条长腿撑在地上,伸手摘掉头盔,“吃点东西?”
许星尘也迅速的从车上跳下来,“好。”
她们把头盔挂在车上,一前一后的往夜市走。
夜市路口处好像有人在和摊主纠纷,周围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挤都挤不进去。
许星尘看这样子,指了指旁边,“那边有个菜市场,咱们绕一下进去也行。”
裴祁川是个外地人,能找到这地方已经实属不易,也压根不知道这周围四通八达的小路。
许星尘土生土长,适时的尽些地主之谊,领着他走进闹哄哄的菜市场。
晚上这个点儿一般都已经吃上了晚饭,这种菜市场面向周边百姓,平日就卖个新鲜。
摊主为了剩下的蔬菜不隔夜,都赶着今天结束之前几块钱便宜卖掉。
在路过生鲜区的那一块,他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许星尘往那头一看,是一个卖鱼的摊主蹲在地上,正自顾自的拿着盆放血宰鱼。
空气中鱼腥味和血腥味说不清哪个更重一点,混合在一起,很是难闻。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看向别处,脸色比刚才明显白了一个度,比昨天在医院看见他的时候还要难看。
没等她问,他就几步跟上来,皱了皱眉,“走吧。”
许星尘觉得他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难道是裴祁川慈悲为怀,见不得杀生。
许星尘等出了菜市场,彻底与那些难闻的气味隔绝开来,才开口问,“你是,害怕吗?”
裴祁川看着她,半天没说话。
久到许星尘都要默认为他害怕杀生,但是碍于自己是个男人,不好意思承认。
他像是好受一些,才说道,“晕血。”
“……”
许星尘忽然就想起下午出门时候他在电梯里说的话,说出了点问题,当不了医生了。
拿手术刀的医生晕血,确实是有点离谱。
许星尘一头雾水,实在纳闷儿,“既然这样,为什么大学还要学医啊?”
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裴祁川解释了下,语气轻飘飘的,“去年突然开始晕血,以前没有。”
她忍不住说了声,“那你这也太倒霉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像是落井下石,赶忙补了句,“没事,就算当不了医生,唱旦,或者当个老师也行。”
裴祁川不知道在想什么,笑了笑,把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也是,当个老师也行。”
……
许星尘跟他在菜市场前面调头转弯去了夜市的另一个入口。
摆摊卖些小玩意儿的很多,再往前全都是小店。
许星尘跟他在一家烧烤摊坐下,点了些串。
她指着菜单末尾,“你要啤酒吗?”
他垂眸瞧了一眼,“不要。”
许星尘也没说什么,把单子给了店员。
裴祁川既不抽烟,也不喝酒。
甚至不买手机。
他这个人活的好像是她爷爷奶奶那一辈的老人。
毫无生趣。
晚上烧烤摊人多,上菜也很慢,许星尘等着无聊,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昨天戏园的伙食,出什么问题了?”
他指尖扣了扣桌子,缓缓道,“戏园做饭用的蔬菜都是张叔每天早晨去镇上买的,问过后好像是镇上那家卖莲藕的商贩,储存的地方不小心跟一些化学物挨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