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荧眼眸红了起来问:“你为什么要杀老婆婆?”
明明老婆婆对子柔师姐一直都很好的。
“因为她害死我的母亲,而我的一身病痛都是拜她所赐。”子柔不甘心的说着,“你以为老婆婆为什么待我好,她这年一直都像防贼一样的防着我,我真恨当初没早些杀了她。”
这过于惊人的话语吓得长荧从清心楼里出来时,仍旧止不住的发冷。
华逸担忧的出声:“掌门,没事吧?”
长荧摇头应:“我没事。”
从外面回到藏书阁的长荧,眼眸通红的望着那一处躺椅,隐约还能看见当初老婆婆教自己道术的模样。
小煤球们排排趴在窗台躲避风雪,好奇的望着快要哭的长荧念叨:“姥姥的有缘人,你怎么啦?”
“是啊,好像要哭了呢。”
长荧探手胡乱擦了擦眼泪应:“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子柔师姐要做那么坏的坏事。”
老婆婆明明是那么好的人啊。
墨源立在屋檐,手持油纸伞,偏头望向那眼角泛红的人出声:“坏人做坏事是不需要理由,它只需要一个念头即可。”
“我不明白。”长荧摇头应。
“你不明白也很正常,善恶本就不是互不理解且互不相容。”墨源收起油纸伞,从衣袖里拿出油纸包,小煤球们闻着香味迅速爬了过来,“不过善人总是怀着世上最纯良的心思待人处事,想来你所怀念的人也一定不希望你为她伤心落泪。”
小煤球们扒拉着油纸包,那香喷喷的板栗很快便被抢去。
那咕噜的声响从长荧肚子里响起时,墨源听的尤为清晰,不由得抿紧上扬的唇角道:“我这还有烤地瓜,你要吃吗?”
长荧腼腆的应:“谢谢。”
烤地瓜很烫也很香,长荧吹了吹才敢咬了小口。
墨源倚靠在窗旁问:“好吃吗?”
“嗯。”长荧脸颊鼓鼓的咀嚼点头应,“你不吃吗?”
“我已辟谷多年了。”墨源指腹抓住一只想要爬去长荧那方偷吃的小煤球。
长荧心想这么好吃的东西,她不吃,真可惜啊。
大雪洋洋洒洒下了大半月,无涯山的路都被冰雪封住了。
馆内弟子们一同去挖路,长荧看了眼山下的城池,心想这回除夕还不知能不能下山呢。
因着临近除夕,无涯山道士难免会有些松懈。
清心楼的子柔想起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看见江月,心中不由得猜测莫非是出事了不成?
江月在三人身上下了咒术,子柔动不得修为而被禁锢清心楼。
夜里清心楼忽地着了火,火光冲天之时,道士们都已经无法入内救火。
华逸警惕的看着四周下令众弟子严守山门,任何人不得私自下山。
天亮时心烧光整座楼,大火才自己熄灭,华逸亲自派人检查,才发现只有两具尸首。
而越发临近除夕时,安城内亦开始准备盛宴,姬离因着极寒之症的困扰,所以很少会在魔界露面。
子柔裹着面纱躲进安城,花凤巡逻街道时,正好跟她遇上。
“花长老,现下只有你能收留我了。”
“这要看你对我有没有用处了。”花凤品着茶,看了眼茶楼下拥挤的街道。
“无涯山弟子所学的咒术我都会解,而无涯山外的法阵,只要给我时间我相信可以破解。”子柔曾经在藏书阁整理书籍,多少接触过咒术。
花凤挑眉看向子柔道:“好,从今日起你便留在安城吧。”
夜间花凤照例向姬离汇报时,并未提及子柔一事,而是选择隐瞒将她留做自己的后招。
除夕那日来临时,无涯山的道路仍旧未曾挖通。
连日的风雪使得山下物资极难运进山,不少弟子都颇有怨言。
长荧虽然会些法术,可是这类山林风雪实在太难控制,每日里只能跟着弟子一道挥着铁铲清理积雪。
大雪一直不停,积雪更是厚到膝盖处,弟子们冻的腿都打颤,多少是受不住严寒。
可唯有小煤球们玩的兴起,积雪被它们钻出一个又一个洞穴。
傍晚天色渐暗时,因着无涯山没有多少物资,所以这除夕大家只能露在一处烤火守岁。
长荧本想下山的念头也不得不放弃。
深夜里山下的热闹景象引的小煤球们的张望,墨源看着它们满身的积雪,掌心握住帕巾替它们擦拭。
“姥姥,山下那么好玩,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啊?”
“是啊,这山里一点也不好玩呢。”
墨源捏住它们的小尾巴晃悠它们毛发沾染的积雪反问:“既然不好玩,你们今天还玩的这么久?”
小煤球嘟着嘴排排抱住墨源的手念叨:“可是我们想下山吃肉肉,山上的道士都只吃斋菜,后厨我们都翻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