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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小青梅(重生)(135)

薛无问照做,便见卫媗拿起银火箸,拨弄了下,没一会便有火舌卷上那些乌黑的发丝,寸寸成灰。

她做这些事时,当真是极令人赏心悦目的。不紧不慢,行云流水,做什么事如同听雨敲竹、煮雪烹茶一般的优雅。

薛无问想起他第一回 去青州之时,在一处不起眼的茶寮里听人说,卫家那位大娘子不愧为青州贵女之首,难怪连圣人都要将她早早定下,做那太孙妃。

彼时他听过之后,也不过心底嗤笑一声。

不管是在肃州,还是在盛京,他听得最多的便是某某闺秀是第一美人、某某没人又是第一贵女云云。

在他看来,这些都不过是这些闺阁小娘子往自己脸上贴金,自抬身价的手段罢了。

那时在茶寮里,与他有同样的想法的人亦是有的。

一个从盛京走货的商人摇着把纸扇,不以为然道:“都被定做太孙妃了,还能不是青州贵女之首?在青州,哪有旁的贵女敢让自己比这位未来的太孙妃要更受瞩目?若真把这未来太孙妃给比下去了,那贵女在青州约莫是要混不下去的。”

此话一出,茶寮里二十来个男子豁然站起,怒目圆瞪。那模样瞧着仿佛被质疑的不是卫家的大娘子,而是他们自个儿捧在掌心里视若珍宝的女儿。

在青州,卫家人的地位一贯是特殊的,青州人对卫家比对皇帝还要忠诚。

不管是卫太傅,曾经的首辅大人卫项,还是大公子卫彻,大娘子卫媗,乃至年岁小小便熟读兵书习得一身好枪法的小公子卫瑾,都不许旁人玷污半句。

那行商之人自是被吓得连连告罪,被轰出茶寮时,还不服气地嘀咕了句:“还不许人说一句真话了?都说青州人受诗书传家的卫家熏陶,知书达理,很是讲理。要我看来,这些青州人分明都是莽汉!”

那人说话声极小,可薛无问自幼习武,自是听见了,失笑着摇摇头。

心里却也是与那商人一样,对那位盛名之下的卫大娘子颇有些不以为然的。

直到后来,他自己俨然也成了那一群听不得旁人说一句卫媗不是的莽汉之一。

不,他比莽汉更甚。

他还是个护犊子的小气鬼疯子,若是听见旁人骂卫媗了,他可不会那般好脾气地将人轰出茶寮便了事的,至少要让那人后悔来这世上一遭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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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轻烟袅袅,炭盆闪着细碎的火花,“噼啪”响了声。

卫媗执着根长银匙,将冷掉的发灰舀入一个袖珍的圆滚滚的白瓷瓶里,才刚阖起瓶盖,旁边目光灼灼盯着她看了小片刻的男人忽地笑了声。

卫媗侧眸望去,对上薛无问那双含着笑的熠熠生辉的眼,不由得一怔。

倒是想不明白,她在这好好地烧着发灰呢,这人却立在一旁笑了起来,脸上那笑意还有些晦涩难懂。

薛无问摘下腰间的绣春刀,阔步走到她身后,将她转了过来,抱起,放在桌案上。

一套动作做得一气呵成,卫媗手里还拿着根长银匙呢,被他一转过来,银匙尖“叮”一声敲在一个白瓷碗壁上。

好在薛无问知晓她极看重身后的瓶瓶罐罐,把她抱起后,便小心地把那些瓷瓶瓷碗往后挪,这才抽走她手上的长银匙,低头去寻她的眼,一字一句问道:“卫媗,你这是在同我示爱吧?”

结发为夫妻。

这姑娘直接将二人的发烧成了灰藏在香囊里,可不就是在用她的方式,在同他示爱么?

两人靠得极近,额头相抵,鼻尖相触,说话间,他温热的唇就那般轻轻擦过她唇珠,挠痒痒似的。

卫媗自从确认了他对自己的心意,便也不再藏起自己那颗心。至少要让他知晓,他爱她,不是没有回应的,她亦是欢喜他的。

她长睫微垂,慢慢回他道:“薛无问,我只对你一人做这事。”

薛无问,我是对你一人做这事。

原先还带着散漫笑意的男人眸光一顿,喉结轻滚动了下。

完了。

这话比她直接说心悦于他还要有杀伤力,就像是往他心里劈了道雷,血液都要沸了。

若不是知晓他祖母马上要到家门了,他真想就在这里,在这桌案上办了她。

薛无问克制着不去吻她,怕一吻就收不住,只在她额头轻轻柔柔碰了下,笑道:“厉害了,我的祖宗。”

她这人,当真是他的命门所在。

这辈子,他就栽她裙底,再也翻不了身了。

想当初,自己还曾年少轻狂地嗤笑着青州卫大娘子不过是徒有盛名。瞧瞧眼下,这位大娘子一句话,就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把命都给她了。

门外传来几声“啾啾”的鸟鸣,薛无问一听这难听的鸟鸣声,就知这是暗一在通风报信,祖母约莫是到国公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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