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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敌跟我双向暗恋(20)+番外

作者: 毛白饭 阅读记录

我何曾听过这样的逻辑,一时觉得甚为新奇,但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那女妖细细摸索了一阵,脸色却渐渐变了。她目露惊骇之色,仿佛不敢相信:“你、你……!”

我说:“我怎么了?”

她的瞳孔缩成小小的金粒,说起话来几乎破音:“你为何没有内丹?!”

她的反应虽然着实有趣,但我也玩得累了,一掌把她拍飞,看她七窍齐齐流出血来,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笑话,上古神兽哪里来的内丹。

她捅穿的伤口不过数秒便恢复如初,我可惜自己坏了件衣服,学着她的动作,把手插进了她的腹腔,我没有她那样又尖又长的指甲,只得多使些力气。她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我把她的内丹掏了出来。

那颗珠子被我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稍一使劲便见上面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裂痕。我手中力气愈大,地肤的神情愈痛苦,她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仿佛正遭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似的,吵得我好不耐烦。

待我当着她的面把那原本灵力涌动的内丹彻底撵成粉末,一扬手,让其随风四处散了,才不慌不忙道:“吾乃神兽青泽,若你下了地狱,报上我的名头,就知道死在我的手下也不算委屈。”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双目猩红,竟是在泣血。

待我一步步走近,她突然发出犹如野兽濒死的厉声尖啸,回光返照一般势如雷霆向我反扑过来。那大概是她此生最后的力气,动作间发出咻咻破空之声。于我看来,那翻飞的红色水袖,就似蝴蝶翅膀一般,一折就支离破碎。

天生我青泽,万物于我如蝼蚁。

我擒住她的手腕,强灌了些法力,她身上的筋脉便都碎了,细腻的毛孔也开始渗起血来。她张张嘴想要说话,眸里的火焰却熄灭下去,原来是终于油尽灯枯,彻底死了。

我放下她的手腕,看着她浑身渗出的血入了迷。那流淌的血液鲜活又生动。她活着的时候勉强算是看得,死去了却这般迷人。

我的手也在滴滴答答滴着她身上的血,舔了一口,既腥且甜。

原来这便是杀戮的味道——既腥且甜。

后来我时常讲,这便是我在三界引诱各族互相屠戮的契机,他们都只当我胡说八道。

各族之中,我唯独对神族无意招惹。倒不是我有多深的同族之情,而是我晓得莫要去啃硬骨头。其余各族说我比传闻中的魔族更恶劣,说我诡计多端,当我是战争犯、是丧尽天良的凶兽,可我只是想做些足够有趣的事情、也从不曾逼迫任何人举起屠刀。他们不肯承认根植在自己骨血里的贪婪与暴力,便将一切都推脱在我的头上。

这般兴风作浪了一番后,看遍了世间百态,原本有趣的事情又开始变得无聊起来。我是最怕无聊的,就有些没了初时的热情。

后来我又回到衡山山巅,看到一个人在喝茶。

此人身着白色华服,脚踏白色登云履,手执银丝白扇,无需言语便仙气四溢。最重要的是——他和我生得有九分相似。

他说他名唤白泽,是我的哥哥。

吾乃天生、无父无母,哪里来的哥哥。

他用足尖点了点地,又用手指了指天,说他是于这同一块山石诞生,与我同宗同源,不过差了些岁数。

他又说,他看厌了漫山不染,决意行遍三界各地、通晓万物状貌。这次一去,便去得久了些,回来才知道,自己多了个弟弟。

这位不请自来的便宜哥哥说着说着不知从哪掏出一副茶具,笑着招呼我喝茶。

我说,你回来之后既然知道你多了个弟弟,那知不知道、这个弟弟做了些什么呢?

白泽仍是品着他的茶,说:“别族生死,与我何干。”

我看着他,觉得纳闷。这人看似优雅体面、温和有礼,我以为他是个悲悯和善的圣人,却不晓得这人比我更加冷漠无情。

也许是真的以我哥哥自居,他待我极好,告诉我了不少从未听闻过的事情。他把礼节二字常常挂在口中,我若是言语粗俗,他便会说我“无礼”;我若是衣衫不整,他也说我“无礼”;我若是一时兴起杀了几个小妖或修士,他看了一地狼藉,也说我“无礼”。

后来我学会体面地杀生,他便不再说我“无礼”。

三名修士围坐在一个石台周围,聚精会神看着石台上的棋盘,神情安静、栩栩如生。我现在喜欢把杀掉的人摆成干干净净的模样,仿佛他们不是身处乱世,而是在一个静匿平和的午后。白泽对此熟视无睹,仍旧喝茶、种不染、记录之前游历的所见所闻。

他从不主动杀生。与之相反,若有人诚心向他求助,他还会顺手帮那么一下,听几声对方的感恩戴德。白泽助人不在乎对方是妖族、修士、鬼族还是神族,善事做得多了,各族便皆尊他一声白泽大人,道他泽陂天下、身带祥瑞,是这险恶世间里出淤泥而不染的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