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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臣为邻(47)+番外

“不是进士出身,对你以后的官途升迁会有种种掣肘,诸多不便。”房朝辞耐心的和小世子讲着道理。

大启的官制是官职差遣,换言之就是官、职分家,有官名无实权的闲人不要太多。像谢介这种因为自己娘是大长公主,爹是鲁国公而天生享有爵位的衙内,虽然可以直接进入官场,但是却很难拥有实权,根本融入不了那个所有人都是进士的圈子。

谢介的背影太硬,别人不敢让他背黑锅、当炮灰,但架空他还是很容易的。哪怕他能上朝,也顶多是去当大殿上的柱子。

“重点是,我为什么要走仕途?”职位、官位和爵位其实是不一样的,谢介的爵位是他娘给的,官位是他爹给的,如果他想要职位,其实他小舅也可以给他,只是他自己本身对此毫无兴趣,“我最大的理想就是一辈子不工作。”

如果不是遭逢国破,谢介甚至都不可能兴起和房朝辞学习排兵布阵的想法。

这话说的,房朝辞都只剩下沉默。

很快,太府寺就到了,谢介放下房朝辞后,就直奔了行宫。寻常人去自己亲戚家,多少要提前下个拜贴,打声招呼,因为亲戚也不一定在家。但谢介的小舅是个例外,他肯定只能在行宫里窝着。偶尔的偷跑不算。

谢介带着莺娘走入行宫时,不确定的问了莺娘一句:“你确定行宫翻修扩建过了?”

“确定。”莺娘回答。

谢介忽然对他小舅升起了无限的同情,在听说了正殿的六殿合一策略之后,更是恨不能自己掏钱给他小舅大兴一下土木。不过很快谢介就想起来,他赚来的钱都是要劳军的,他很快又要变成穷光蛋了。

唉,千金散尽还复来啊还复来,谢世子这样自我安慰道。

谢介在郁闷的时候,神宗也在郁闷,连刘娘子的好厨艺都解决不了的郁闷,两百斤的胖子都快消瘦成一百九十九点九斤的胖子了。

神宗听到谢介来觐见时,这才打起了一点精神:“还是豚儿好,知道朕郁闷特意来安慰。”

来禀告的内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他怎么看怎么不觉得谢世子是来看官家的,至少没有哪个宗室会给官家进献……拨浪鼓。

作者有话要说:洗面铺子*:两宋真实存在,还有卖牙刷的。其实古代人也是会讲究卫生的,敢想也敢干。

锁厅试*:一个类似于现代的在职读研考试。我们熟知的猫奴诗人陆游大大,就是当年锁厅试的第一,却因此被秦桧记恨,因为秦桧的孙子也参加了那一界的锁厅试,内定的第一,结果被陆游大大抢走了。锁厅试之后就是殿试,因为秦桧作梗,陆游大大被罢黜。不过,你爸爸始终是你爸爸,秦桧如何都影响不了陆游大大的名声,秦桧一死,陆游大大就再次出头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份产业:

谢介带进行宫的东西肯定是要检查的,这是不管是谁都逃不过的一环。神宗拥有一颗和他宽广的外表截然相反的胆子,怎么谨小慎微他都觉得不为过。

不过检查东西的速度总要比检查人快,内侍一路小跑送东西的速度只会更快。

行宫选在山水之间,依凤凰山山麓的走势而建,这就造成了楼宇宫殿层层叠进的特殊构造。也就是说,谢介一路从丽正门走到神宗的寝宫,哪怕直线距离并不远,但却始终是一个不断攀爬往上走的过程,不说气喘吁吁那么夸张吧,反正肯定是比正常走路要累、要慢的。

谢介此前并不爱来行宫,哪怕他家就在行宫门口,走路太累就是其中一个主要原因。

在那个只换匾额就假装换了殿的正殿后面,就是皇帝的寝宫了。由于行宫占地面积太小,格局过于紧凑,哪怕是皇帝,寝宫也只有两殿,勤政殿和福宁殿。

谢介都不需要引路的内侍告诉他该去哪个,就知道往福宁殿走。因为显而易见的,他小舅就不可能待见勤政二字。当谢介终于走到神宗的寝宫福宁殿时,神宗已经把玩着拨浪鼓有一段时间了。玩的还挺开心,远远的就听见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谢介进门一看,就知道他小舅误会了,但他小舅玩的正兴起,他也没办法说这是给两个小外甥准备的,只好将错就错。

“豚儿啊QAQ”神宗一见谢介进来,就直接不要面子了,一脸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神宗也确实觉得他受了大委屈。就是昨日旧雨雅集上林生作诗讽刺他的事。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今早的朝报上就大咧咧的写着全部过程,提供消息的人很显然就在雅集的寒士之中。给朝报提供有关政策的动向,也是不少寒门子弟的挣钱渠道,他们很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讽刺神宗,就不在不可说的行列。

而神宗这个人,心善,却也玻璃心。这并不是两个矛盾的性格特征,神宗很容易因为别人骂他而感到心理受伤,却也并不会因为难受就要把别人如何如何。

他只是觉得超委屈的。

“他可以骂我不学无术,不勤政,因为这些都是事实,我也没想过当一个多么有学问又或者多么勤奋的人,”神宗把宫人都挥退之后,就开始拉着谢介的手诉苦,“但是他不能污蔑说我心里没有尨(mang)儿!”

尨儿是文帝的小名,尨是个生僻字,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多毛的二狗子。

咳,老闻家之前几代真心没什么有大学问的人,好不容易出了个仁帝,却也深受原生家庭的影响,坚信贱名好养活的封建传统。最主要的是,他儿子生下来就有头发,确实感觉毛挺多的。谁知道长大之后反而异变成了文弱书生。

谢介与闻受益这对难兄难弟,一个小猪,一个狗子,说出去都没人敢信这叫的是世子和太子。

谢介还能安慰自己,豚儿的豚是河豚的豚,文帝就实在是被他爹坑的有点惨,迄今为止神宗和大长公主叫文帝还是叫的狗子,咳,不对,是尨儿。

“我怎么不想给尨儿报仇啦?只是报仇也得讲究方式方法吧?如果我可以不连累天下百姓千里取敌首级。那什么也不用说,哪怕一命换一命,我也会去弄死蛮人的胡鲁。可是,我们真的打不过啊。”

胡鲁就是整合了蛮人各部,在战场上杀死了文帝,又一举拿下了雍畿的蛮人首领。据说他如今已经在琢磨着建国,然后定都雍畿。

这是赤裸裸的对大启的侮辱。

“早晚会打回去的。”谢介这不是在安慰他小舅,而是他是发自真心这么认为,不是有生之年,不是早晚有天,而是就现在,就当下,他们一定会打回去,不只如此,“还要以牙还牙,他侵吞了我大启多少领土,未来一日我们一定也要他尝到被侵吞这么多领土的屈辱!”

不就是缺马嘛!天石说了,这个世界远比他们想象的大,无法从北方进好马,难道还不能从别的地方运了?谢介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只待慢慢琢磨完善了。

“你怎么也这么想?”神宗再一次被吓到了。

“什么怎么想?”

“就是灭了蛮族啊,蛮族本身的领土有没有北方大还不一定呢。这是要拔草除根啊,可这不对。”神宗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反正就是不对,“蛮人占了雍畿,并没有屠杀百姓,咱们也不能大开杀戒。”

打肯定是要打的,但不能一点人性就不讲。哪怕是文帝在世,也不会答应他们变得比蛮人更加丧心病狂。

“我没说杀人,就是占领土,把人都赶走,马和草场留下。”谢介其实挺敢想的,“不过这些都是以后在说的事情了。眼下你打算拿林生怎么办?”

神宗也不知道该拿那作诗讽刺他的林生怎么办。他委屈,却也只是想和林生、和天下人说清楚,他没有不想给他侄子报仇,他虽然怂,却也没有那么怂,为家人报仇的血性还是有的。

不等谢介把房朝辞告诉他的兵不血刃的办法再转告给神宗,那边就有人来报,说参政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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