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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臣为邻(104)+番外

换言之就是大家都觉得谢介是青春期叛逆,这也比较符合一般人对父亲是文坛巨匠,孩子势必会有很大压力的逻辑关系的认同。

“可我想和我爹一样啊。”谢介还是有点转不过来弯,他为啥要讨厌他爹?还讨厌到了宁可自污也不愿意展露才华的地步?那到底是在惩罚谁?真这么做的才是脑子有坑吧?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难道不让自己开心吗?

“你有大智慧,他们没有。”房朝辞是这么夸谢介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谢介懂了,从此以后看谁都一副“你们这群愚蠢的凡人”的傲慢表情。

但偏偏……别人还就吃这一套。有大才的人嘛,肯定是要有一些个性的啊,这也更加坚定了他们对谢介过去十五年叛逆人生的猜测与理解。

也就导致了再没有谁敢和谢介说半句他爹如何如何,哪怕谢介自己提起他觉得他爹很厉害,别人大多也是“我懂,我懂,我们肯定配合你的口是心非”的模样,少数则是安慰谢介完全不用强颜欢笑的,我们都知道你的压力。

谢介:我真没有讨厌我爹QAQ

幸好,大长公主并没有想歪,毕竟推动这种舆论的幕后推手就有她,她还主动安慰谢介:“解释不清楚,就别解释了。我们把你推到如今容易嘛?”

“可他们以为我不喜欢我爹!”

“所以我们这不是后面还给你安排了一处长大后,终于更加理解了父亲,与他父子握手言和的感人肺腑的戏码吗?不要着急。”

“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骗人……”谢介没有什么不能骗人的道德负罪感,他从小到大为了逃课骗他娘的事情多了去了,他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给他艹出这样的人设。

比起过去的傻逼人设,在谢介看来如今这个才是真傻逼,有个有名的爹不引以为傲就罢了,还一个劲儿的不想与自己的爹有任何关系,甚至因此而怨恨……对于谢介来说,他真的想象不能。

“我们没有骗人,”大长公主对儿子语重心长道,“你确实有灵气,我们也没有骗你,你真的很厉害,你师公的话,不对,你和你爹共同的师父陈老的话你总要相信吧?我们只是对此进行了一些艺术渲染,帮助人们更愿意相信它、传播它,因为我们需要你成为一面旗帜。”

“旗帜?”

“一面引导愤青文人走正确渠道去发泄心中悲愤的旗帜。”之前频频发生的讽政题壁诗就是一种信号,当时看上去没什么,但若长此以往,以国人爱走极端的普世性格,肯定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是引发暴乱、武力争斗,就是举国皆丧,失去士气。

这都不是如今的大启需要的。

可是有些情绪,是不可能真的压下去的,一如治水,堵不如疏。谢介就是这个疏导计划里十分重要的一环,方便大长公主他们更加科学的把文人的愤恨控制在一个适度的空间里,说不定控制的好,还能够在日后用来鼓舞斗志。

这种离经叛道的角色不能让已经当官的房朝辞来,而顾安不适合高调,顾观年纪又太小……他们只有谢介了。

“不能让人生都是黑暗的丧气,但也不能过于盲目乐观,这样的引导是很难的,你愿意帮帮为娘呢?”

当一个几乎很少求人的人展现出她需要你的脆弱一面时,总会显得格外的让人难以拒绝,因为不少人的大男子的一面会因此而无限爆棚,觉得这件事只有自己能做。谢介也不能免俗,他握着他娘的手,对她保证,他一定努力。

然后,就有了如今的这个谢介。他不用做任何掩饰,只需要当自己就好,嬉笑怒骂皆随心,自有别人脑补成另外多种深意。就像是皇帝的新装。

连谢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厉害的。

这三年也有一些东西却是一沉不变的。

好比谢介的脑子还是那么清奇;

也好比神宗还是没能退位成功,只不过太后已经由幕后走到了朝前,无视一众大臣的口诛笔伐,以不容置疑的强势态度开始了监国;

更好比大启的朝廷依旧盘踞在江左,没能夺回雍畿,反而与蛮人达成了短暂又脆弱的和平期。

后者还造成了燕王和他的皇兄感情破裂。

咳,还是要从头说。

燕王当年出使大启,自然不可能全部都是为了张尚书和大长公主的事情,他还代表他皇兄带来了契国的友谊。大长公主命房朝辞去散播的蛮人威胁论,成功在契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契国皇帝在享受酒池肉林的闲余,也产生了后怕的情绪,所以在亲弟弟燕王提出“联合大启,一起先把蛮人灭了”的想法后,契国皇帝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并派了燕王出使,全权处理此事。

可惜,燕王刚到大启不久,才和大长公主接上头,那边契国的皇帝就受到新婚妻子——北夏公主的蛊惑,临时变卦,又不想攻打蛮人了。

之前说过的,北夏用公主与契国进行了和亲。而北夏单方面的更加仇恨大启。于是,这个短视的国家,让他们的公主无所不用其极的破坏了大启的计划,看不到若任由蛮人做大肯定会吞并了北夏的未来,只想争如今让大启不痛快的一口气。

于是,大长公主的北伐计划不得不做出了调整,变成了有契国和北夏加入的四国和谈。

燕王气的直接在大启长住了下去,暂时不打算回国了。而契国皇帝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竟然觉得他弟弟留在大启也挺好,如果能因此而一尝所愿的娶到大启的大长公主就更好了。

燕王都不知道该如何了。继续生气吧,可他实在是气不起一个真心关爱着他的兄长;不气吧,又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哥的脑子。

大长公主算是最理解燕王的人,因为她对她儿子谢介如今也是这种感情。

“我总在想,到底是以为我儿子真是个脑子不好的蠢蛋比较幸福,还是知道了他其实脑子很好,就是不肯用在正道上、一直在浪费自己的才能更幸福。”大长公主一边整理军情,一边与已经是少府寺卿的房朝辞闲话。

虽然与蛮人和谈了,但大长公主和蛮人都很清楚,他们之间必有一战,大长公主如今正在为此而准备着。

“我觉得只要他过的开心就好。”房朝辞今天和谢介约了在丰乐楼见,明明心已经飞了过去,却还是不得不在这里应付谢介他娘。

“过的开心就好?”闻天嗤之以鼻,“那你怎么不过的开心就好一下?这么努力往上爬什么?”

以前大长公主是真的以为谢介外甥像舅的随了神宗那个脑子的,也就对儿子没抱有任何期待,只希望谢介能平安喜乐,她这个当娘的总能保护好自己的儿子。可是,那种好不容易熄灭的争胜心,随着谢介“天才”一面的曝光而也隐隐有了卷土重来的气势。

——她就说嘛,她和谢鹤的儿子怎么会文不成武不就到那个鬼样。

结果,三年过去了,谢介还是那个游手好闲、不思进取的谢世子,并没有任何改变。

“我努力是想要给豚儿创造能够让他过的开心的条件。”

“你当状元那年,还不认识他呢。”大长公主撇撇嘴,“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小时候就认识了他,并且是为了他才考的状元吧?”

“是啊。”

“……我怎么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耳熟呢。”大长公主笑容嘲讽,“小子,剽窃我驸马的爱情故事前,能不能问问当事人愿不愿意借你抄?”

“是真的,豚儿对您和鲁国公的故事充满了向往,我想实现他所有的愿望。”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他所有的愿望的?”

“他告诉我的。”

说完,房朝辞就真的忍不下去了,行礼告辞,撑一把黄色的油纸伞,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丰乐楼。

而大长公主则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还是觉得她被房朝辞给骗了,他儿子当年不是在公主府里自己玩,就是在大内里和文帝一起玩,房朝辞去哪里见的她儿子,并且听她儿子碎碎念啊?!麻痹,房朝辞嘴里敢不敢有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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