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见“你”(13)
闫椿躺在床上,理了理白天发生的事,除了不小心碰到陈靖回的脸的那一下,都没有值得回味的。
想到陈靖回,闫椿又摁不住少女心了,它似乎拼了命地想躁动。
她用她可以秒杀多半歧州学子们的大脑反复思考,总算是找到个比较靠谱的原因——她对他非常感兴趣。
不然干吗让赵顺阳跟他要纸条呢?
不然干吗舔他呢?
不然干吗打听他反省几天呢?
不久前还“摸”了他一下,虽然是她不小心蹭到的,虽然她也曾对着电视亲过哪个明星,但心情完全不一样。
她很成熟,这要感谢祝自涟和闫东升这对跟别人不太一样的夫妻。她也很理智,还很浑蛋。
反正从小没人管她,她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成长了,别人喜不喜欢她不知道,但她自己挺喜欢这样的自己,当然,也包括对陈靖回心怀不轨的模样。
头一次心里这么满当地进入睡眠,闫椿这一宿睡得格外安稳。
似乎一眨眼的工夫,假期就结束了,闫椿在这两天如愿以偿,拿回了祝家的四合院。看着房产证上祝自涟的名字,本来半碗饭量的她,直接吃了一碗。
祝自涟起初还不愿意离婚,主要她的精神病犯起来,谁都摁不住。幸亏闫椿吃透了她妈,知道她什么顾虑,也知道她什么诉求,仅一句“这婚一离,闫东升人财两空,咱们是最大的受益者”,就轻轻松松让她签了字,领了小本本。
闫东升从民政局出来就让闫椿去电视台发声明。
“可以恢复我的名誉了吧?”
闫椿是那种信守承诺的人吗?
“我什么时候说恢复你的名誉了?再说,那东西你有吗?”
闫东升的脸涨得通红,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要不是他好面子,对“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因素耿耿于怀,一定吐一口血出来。
“你要知道,我作为部长,让你一个普通小老百姓低头是轻而易举的事。”
闫椿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呢。
“靠吃软饭当上的部长能有多大含金量,你有能耐去告我啊,我眉头皱一下算我输。”
闫东升早见识过她的“勇气”,也知道她软硬不吃,可名誉关系到他还能不能继续担任这个部长,也事关他能不能成为价值百亿集团的乘龙快婿……
“你答应了却做不到,我一告一个准。”
父亲告女儿,要是案情精彩说不定能成为经典案例。
闫椿笑:“咱们之间只有一个赠予协议,并没有你说的什么恢复名誉的条约。”
闫东升把协议从包里掏出来,手抖得几乎看不清楚字。待他反复确认之后,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所谓的附加款项,闫椿的律师并没有加到协议里。
是他大意了,以为闫椿最多也就是有点胆量,没想到在算计他这件事上,也显得那么专业。
闫椿好心提醒他:“口头协议须有第三方在场才具备法律效应,不然白搭。”
闫东升咬牙,为了把四合院的抵押合同拿回来,他几乎倾尽所有财产和人脉,就想跟祝家分道扬镳,好开开心心娶新人,没想到这一遭竟赔了夫人又折兵。
怪他生了个这么厉害的女儿吗?
不,怪他自己,好好的人不做,要做条狗。
周一开学,闫椿在校门口碰上赵顺阳,从他肩膀把书包拿过来。
赵顺阳问她:“这两个星期你干吗去了?人也找不着。”
闫椿一扭头就看见陈靖回单肩背着包往学校走,旁边女生只敢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徘徊,是有多怕他?
她一乐,快步走到他身边,自然地钩住他的胳膊:“早上好啊。”
陈靖回处事不惊的人设立得住脚,淡漠地收回手:“离我远点。”
闫椿又揽上去,还朝他拉链拉到一半的校服里看了一眼:“没穿白衬衫啊,怕我看上你?”
陈靖回停住脚,也不顾周围惊诧的眼神:“你是故意让别人以为我跟你怎么着了,是吗?”
“我是那么心思缜密的人吗?我就是单纯地想跟你说话。”
陈靖回第二次扳开她的手:“说完了?”
闫椿还有最后一句:“中午我去找你吃饭吧?今儿周一,二食堂有西芹炒百合,我想吃。”
陈靖回不想吃。
“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闫椿目送他进校门,他的背影有毒,叫人挪不开眼,仿佛他在哪里,光就在哪里。
赵顺阳骂骂咧咧地走上来:“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他都让你滚了你还盯着他看,就那么耐看?长得也不怎么样啊,细胳膊细腿的,就那还吹能打呢?扯淡!”
闫椿恍若未闻:“你说,我怎么快高三了才碰见他呢?真是白瞎我长这么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