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知县娘子会通灵(95)

作者: 桃问余 阅读记录

封进猛地抬头:“草民不懂大人的意思。阿妮只是谢府下人而已,她当初不顾脸面陷草民于不义……”

“你是说你醉酒那次在谢家别院发生的事?”

封进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几日问了好些人,说你自小酒量便极好?”丁牧野突然岔开了话题。

封进道:“尚可。”

“哦?”丁牧野笑,“十九年前你喝酒的那处酒馆可还记得?本官可找着了酒馆的大娘子。她说你是那边的常客,寻常喝一顿少说也要五六两。”

封进闻言,额际开始冒汗。他预感到这次堂审是冲着他来了。

“酒馆大娘子说,二月初八那日早上,你是当日的头一个客人,可只点了一壶清酒,且喝了没几口便走了。那便奇怪了,千杯不醉的你,怎么喝了几口清酒就醉倒在了谢玉初夫妇的马车前?甚至还能人事不省地被拉去别院?”

“怕是那酒馆大娘子记岔了。”封进含糊解释。

啪!丁牧野怒拍一记惊堂木:“你撒谎。分明是你当日假装醉酒,好叫阿妮下马车,与她合谋杀害谢玉初夫妇,又互为不在场证人!”

封进忙喊冤:“大人冤枉。草民一向循规蹈矩,便是谢封两家有旧仇,可草民同三娘夫妻恩爱,草民如何会做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别院之事,可是你与阿妮演了一场戏?”

“大人!分明是阿妮陷害草民,草民对别院之事毫无印象。”封进言辞凿凿,神色越加泰然。

“谢家别院在县城东面吧。”丁牧野冷眼瞧他,“还得请一个你的老熟人上来。”

封进脊背一僵,伏着身子不敢动。

后头嘻嘻索索地有人过来的声音。他按奈不住心慌,偏头偷瞧一眼,只瞧见是个年纪有些大的婆子。看着有几分眼熟。待她转过头同他对视,封进抓着膝盖的手就是一紧,他忙转回头去,后背冷汗频出。

“可认出是谁了?”知县大人的声音有些调侃。

封进不敢说话。

丁牧野便瞅着那婆子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民妇春草。”名唤春草的婆子趴下身去,“曾在谢家别院待过十年。”

“你可认得旁边跪着这人是谁?”

“民妇认得。是谢家三姑爷。”

眼见封进开始擦汗,丁牧野又道:“那你且说说,当年谢二夫人身边的婢女阿妮,同谢家三姑爷是何关系?”

春草就怯怯地抬起了头。

“莫怕,万事有本官替你做主。”

春草闻言,底气硬了一些,她回道:“三姑爷同阿妮……是相好。当年阿妮有了身子,还是民妇带她去下的胎。”

“你胡说!”封进怒吼一声,吓得春草婆子浑身一抖。

啪!丁牧野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斥责道:“封进,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说着又放缓了语气问春草,“春草,事情过去了二十几年,你可有记岔?”

春草就一个劲摇头:“什么事能忘就这事忘不了!当年就因此事,三姑爷将民妇发卖了出去。也是民妇命大,竟还有气儿回到这里。”

“大人!”封进跪着前行了一步,委屈道,“便是草民同阿妮……有些男女之事,可这也不能证明是草民杀了二郎夫妇呀!”他忽的想到什么,又争辩道,“前几日草民听采荇说,阿妮死前留了信,承认了杀人之事,她才是杀人凶手!”

丁牧野点点头:“说起这个……”他同清文摆了摆手。

清文出去,没一会就把钱来东给提了上来。

封进瞧见钱来东,神色就是一变。

“封进,这位是阿妮的故交好友钱来东。”丁牧野假意解释,“本官原先以为你们并不相识。可叫人一查啊,就查出些东西来。这钱家名下的两家布庄,十五年前竟是谢家的产业。这账本上记着,经手人是封进你。十五年前,正是阿妮去世的时候吧?”

“冤枉啊大人。就算草民同他有生意往来,这也是正常的来往,草民何罪之有?”

“还不死心呐?”丁牧野摇了摇头,将案桌上搁着的那封阿妮的信举了起来,“阿妮的这封信,乃是你同钱来东伪造。你可承认?”

“草民没有!”封进声调都有些变形,他指着钱来东道,“草民同他十多年未见面,怎会做这种荒唐的事?”

钱来东有些忐忑,也硬着头皮道:“大人,这确实是阿妮的亲笔信。”

丁牧野叹口气:“本官原是信的。可叫人好生研究了一下才发现,这信纸乃是碧云澄心纸。望州品县孟致庄近五年才出的纸品,你却同我说,这是十五年前的信?钱来东,是不是你才是谷雨案的真凶?”

钱来东脸色刷白,汗如雨下,他瞥了封进一眼,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不是,大人,不是。这是封进给草民的,什么十五年前亲笔信,还有防潮那些,都是他嘱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