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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名的小说家(180)

刘宝凤没有上诉,接受了这个判决。

一切都结束了。

她回到空荡荡的别墅里,有种劫后余生的解脱感。

终于,那个男人消失了。

曾经山盟海誓,却仍然背叛了她的男人。

曾经恩爱无比,却再也不想多看一眼的男人。

他终于从她的生命里退场。

刘宝凤浑身松快,像是给家里做了一次大扫除,说不出的高兴。

她和远在国外的女儿打了个电话,并且告诉她,她父亲的股份将全部交由她来继承。又给秦总的父母通了话,告诉他们案件的结果,老夫妻十分信任她,虽然仍然伤心,但劝慰她不要太自责,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刘宝凤当然满口感激,又承诺等忙完这阵就去探望他们。

而后,她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工作,忙到深夜才上床休息。

随意打开电视,开屏的广告就是《恶魔医生》。

简静。

刘宝凤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微笑。

是的,她当然记得这个女孩,意外得聪明,也许早早便猜出了余晖别墅背后的真相。

那又如何呢。

法庭上对她抱有质疑的人不少,证据呢?

世界上没有读心术,有无害人之心,谁能分辨。

法律需要证据,没有证据,她依然是过失致人死亡。

刘宝凤从没想过完美犯罪,只不过纵容了,等待了,推了一把。运气很好,凭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精准地收割走了他的性命。

——也许有人问,为什么不离婚呢?

结婚二十多年,分开又岂是与感情有关。公司的股权,双方的人脉,女儿和家庭的体面,与其闹得撕破脸,颜面尽失,又让女儿伤心难过,不如就这样结束。

他们仍然是体体面面的一家人,女儿永远不会知道父亲背地里的龌龊。

多好。

刘宝凤吃了钙片,又喝了一杯温牛奶,甘甜入梦。

夜里,她似乎感受到有什么人徘徊在自己的床头。

是秦博文吗?

他来报仇了?

刘宝凤想着,心里却并无畏惧。她撑开眼皮,想轻蔑地呵斥他,活着的时候都没赢,死了还能如何?

可当她费劲力气张开嘴时,一双巨大的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黑色手套,力气极大,牢牢将她禁锢在了床上。

刘宝凤霎时清醒,拼命挣扎,手慢慢探到床头柜上,飞快摩挲着能用的武器。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手指抚过她的脸颊,粗糙的手套面料弄痛了她保养得宜的肌肤,“可惜啊,我要给我的小宝贝一份礼物。”

浓郁的黑暗中,刀刃的反光刺痛了刘宝凤的眼睛。

她的瞳孔猛然增大,喉间发出“呜呜”的哀鸣,泪水冲上眼眶,无法言喻的恐惧攥住心脏。

然后……温热的血液飞溅到脸上。

她陷入似梦非梦的眩晕之境,仿若一切都是梦,身体的疼痛来不及传送,意识便已坠向深渊。

这就是所谓的深渊凝望么。

没有答案,死神已经到来。

*

初四上午,简静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喂?”

“简老师,在家吗?”季风问。

简静含含糊糊地问:“有事?”

“还睡呢?醒醒,刘宝凤死了。”他说。

大脑还未上班,这个略显陌生的名字转了两圈,才唤起对应的记忆。简静又懵又诧异:“她死了?怎么死的?”

秦总的家人复仇?

然而,季风这回却斟酌了下,才道:“我十分钟后到你家,带你去现场,到时候再说。”

简静一惊,彻底清醒:“你不会说我是嫌疑人吧?”

“不不,事情有点复杂,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季风不肯说太多,“十分钟后你家楼下见。”

简静只好匆忙起床,洗漱出门。

今天的天气格外冷,车窗外白雪茫茫,看不清路况。

简静裹着羽绒服坐在副驾驶上,忍受着车内残留的可怕烟味,问道:“你这车是怎么回事?臭死了。”

“几个钟头前载了我同事,大家在车里抽了半天的烟。”季风习以为常,把车窗降下来,“我还算好的,有个同事的车里流了一后座的血,洗都洗不掉。”

冷风呼呼地刮进来,吹散了车内闷闷的空气。

简静清醒了些,从包里拿出热好的三明治和热咖啡,出来得太急,早饭只能在车上吃了。

季风:“哎!”

“干什么?”她问。

他:“我还没吃早饭,分我一半呗。”

“你不吃关我什么事?”简静狠狠咬了口,冷漠无情。

“真无情。我这次可是冒了风险带你过去的,你得好好谢我才是。”季风说。

简静瞥他:“为什么要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