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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甩后才知道男神在攻略我(29)

原本小有余产的家一下变得捉襟见肘,起因不过是爸爸在好友借据的担保人上签了字,好友捐款跑路,剩下五百多万的债,却全部由爸爸承担,房产被清算,最后还倒欠两百多万。

只剩下这一栋在姥爷名下的房子。

沈又又一张张相片往前翻,像在检阅过去的记忆。

有她吵着哭着不要吃胡萝卜和菠菜的照片,有她穿着芭蕾鞋在舞台上跳跃的照片,更多的,却是她参加各种表演时的录影。

这些照片和录影,浸润了时光,穿透了岁月,长久地尘封在尘埃里,只等着某一瞬间,猛然和她相见。

第一次垫脚,第一次劈一字马,第一次小跳,第一次大跳,第一次轮十六圈,第一次摔跤,第一次挫败……无数发黄的、有关于舞蹈的记忆,都开始变得生动起来,闪闪发光。

沈又又终于肯忆起,她不继续学芭蕾的原因:

没钱。

很现实。

一个连基本生活需求都无法得到满足的家庭,是没办法供起一个女孩有点奢侈的梦想的。

这时,沈又又翻到了最前面的一段。

镜头很晃,像是生手。

屏幕里的她很小,六岁,脸上挂着泪,趴在芭蕾老师的教室里抹泪,喊“爸爸爸爸,又又不要学这个,又又不要学这个!”粉色纱裙被她弄得脏兮兮。

镜头外爸爸的声音很年轻:“又又乖,你最乖了啊。看,你转三圈才摔跤,爸爸才转一圈就摔啦。”

录像很晃,像素糊了,像是有人在转圈,有小女孩“咯咯咯”拍手的笑声:“爸爸笨蛋!爸爸笨蛋!哦哦哦,爸爸摔了,爸爸摔了!”

镜头外,妈妈温柔的声音传来:“是的,爸爸笨蛋,我们又又是最最聪明的!一定能跳好芭蕾的!”

沈又又突然哭了。

她也不知道,突然涌上胸口的难受劲是什么,只是捂着胸口,喘不上来气。

连骨骼都似乎在弥漫起疼痛,丝丝缕缕,分明而渴望。

她……还能跳吗。

第13章 草莓 原来恋爱是这样的吗

沈又又将相机小心翼翼地放好。

窗外一轮弯月,看不到几颗星星,天空像块深蓝色的幕布。

沈又又忍不住闭上眼睛,回忆起芭蕾舞的基本舞步。

压腿,拉筋。

她舒展双臂,半蹲,全蹲,足尖擦地,跳!小踢腿,大踢腿,收回,足跟舒缓落地,阿拉斯贝克结束秒接鹤立,身体舒展,足跟落地——才触及地面,沈又又就听关节一阵“啪啦”响,身体重重摔倒在了地。

头磕到客厅的茶几,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沈又又捂着头,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脚腕也一阵钻心的疼。

门外一阵钥匙声,陈秀娟的声音进来:“又又,对不起,妈妈加了会班晚了……又又,怎么了这是?脚都肿了!”

陈秀娟放下包,风风火火地冲过来,沈又又忙擦擦眼泪:

“没什么,不小心撞到茶几,摔了。”

“怎么就摔了?给妈看看!”

面对着陈秀娟担忧的眼神,沈又又摸摸额头上的大包,笑:“妈,是不是很丑?”

话一落,才止的眼泪立刻就掉出来。

“妈,对不起,就是有点疼。”沈又又想把眼泪擦干,谁知越擦越多,“就、就有点疼。”

和剧院那轻轻的、不标准地跳不一样。

她足尖立起来的时候就知道,她掉得太久太久了。

芭蕾已经远远把她抛下了。

她还……怎么跳?

“嗳,别哭啊,”陈秀娟有点慌,“妈妈去给你拿药。”

沈又又看着自己的脚腕,捂住额头,哭得更大声了。

最后去了社区医院。

医生给开了红花油,做了简易包扎,告诉她,脚扭了,最近不要用脚,沈又又抻着肿得跟猪蹄似的脚,被陈秀娟扶着,单脚蹦回了家。

躺床上时,那阵伤心劲像是过了。

她眼睛红红的,只是不太吃得进东西,略略吃了点白粥,就开始赶人。

“妈,我想睡觉。”她低声道,“你去休息吧。”

“行,妈走,你们一个个的,长大了都嫌妈妈烦……”陈秀娟好气又好笑地往她桌上放了杯牛奶,“有事喊我,牛奶别忘了喝。”

“知道了。”

沈又又蔫蔫地回。

门“咔哒”合上了。

沈又又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中是茫茫的白。

半晌,她才摸出小灵通,看着屏幕,按按灭灭,本想打几个字,却不知怎么提不起劲,只是发了句“晚安”,就关机睡觉了。梦里全是一片黑不见底的大雾,她在大雾里一瘸一瘸地跑,试图跑出这片大雾,可却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大雾将整个梦境都遮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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