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卫溪[父子](79)

谭允文看了一眼卫溪刚才脱掉的那条裤子,想着你外面不穿成这样不就行了,完全是狡辩,气得取下一边的莲蓬头开了水就朝卫溪身上冲。

卫溪猝不及防,被最开始的冷水激得打寒颤,没有站稳,就倒在浴缸里。

“你不能这样,啊!不要了……”卫溪被谭允文拿着的水冲的呼吸不过来,连连喘气。

最开始的冷水过后,一下子就变得很烫,卫溪推拒着谭允文的手,“我烫。这水太烫!”

谭允文听卫溪说水烫,马上将水关掉,把孩子烫伤的事情他还是干不出来的。

“以后还乱不乱穿衣服?你看你这样子像什么话,是要气死我么?”谭允文扔掉那莲蓬头,将卫溪身上那仅剩的内裤剥掉,扔掉内裤,瞪着卫溪骂道。

卫溪并不是喜欢穿成那样,他也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再穿那些东西,但是,谭允文这样管教他,还是让他觉得心里很烦,他讨厌谭允文将他当成小孩儿教训。卫溪坐着一动不动,任由谭允文说。

谭允文说了几句,看卫溪那副赌气的样子,并不是在好好接受教导,而是在用沉默反抗呢,他马上笑了,笑得很讥诮,“我还说错了吗,你是不是认为我管得太宽了,限制了你的自由,啊?”

卫溪抬起头瞥了谭允文一眼,继续保持沉默。

谭允文气得笑得更欢畅,“你就穿出去勾引人吧,要多少这种衣服,我给你买多少!”

卫溪眼眶红了,说出的话带着哽咽,“我讨厌你,讨厌你这样,你把我当成什么,你的儿子么?我讨厌你!我不要做你儿子!”

谭允文一下子愣了,往后退一步没站稳就要被滑倒,好不容易扶住一边的大理石墙壁,墙壁上的大理石磨砂中也有光滑面,那样正好是镜子,谭允文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脸色憔悴甚至带着灰白。

谭允文什么也没有说,有些踉跄的快步出去了。

卫溪很后悔,他以为只要不说,就可以和原来一样,两个人都当成那个问题不存在,继续生活在一起。

可是,他为什么就要说出来呢。

卫溪出了浴缸,将衣服捡起来挂好,捡起莲蓬头在蓬座上安好,调好水温,快速将身体洗刷了一遍,没有浴巾,便拿了一条较宽大的毛巾围了下面,出了浴室,正要找睡衣穿上去找谭允文,就见谭允文从卧房外面进来了。

两个人视线相接,谭允文眼里带着痛苦,但还算平静,卫溪也带着哀伤,却欲言又止,心绪烦乱。

“你把这些文件看看,要是可以就签了吧!”谭允文将手中那一叠文件放到床上,让卫溪看。

卫溪很疑惑也很害怕,他总觉得不是好事情。

走过去看见文件最上面是对他这二十年来的调查,因为调查很详细,卫溪很好奇,觉得谭允文真是太无所不能了,他怎么会调查到这么多,卫溪脸色有些难看,往下面翻着,然后就看到了他和谭允文的血缘鉴定,卫溪脸色变得苍白,手翻着文件都在发抖,后面是谭允文拟的父子相认的文件,后面有一大叠法律相关文件,还有关于财产的方面……卫溪发着抖将文件合拢。

他颤抖地说不出话来,谭允文拿了羽绒毯搭在他肩上将他裹起来。

卫溪坐着,眼睛没有焦距,不知道他在看哪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任何表示。

谭允文看着,眼中痛苦加深,也说不出话。

卫溪(父子) 第二卷 错望的道途 第四十九章 折腾

章节字数:2967 更新时间:09-04-02 18:49

突然间,卫溪有天昏地暗的感觉,呼吸不畅,整个人像要窒息,他好几次努力,想从那种突然而来的茫然和惊恐中挣扎出来,虽然身上裹了一床羽绒毯,但他还是不断发着抖,从心底而来的冷意,无论裹多厚的被子都减不了那森森寒意。

卫溪沉默地坐着,大脑无法运转,谭允文担心地看着他:也许,这样做是错了。

过了好一阵,卫溪突然站起来,脚步踉跄走到衣柜面前,开始在里面找衣服,他原来的那些衣服几乎都在学校里,带过来的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了,生活用品都是谭允文在打理,他已经不清楚自己的东西是收拾在什么地方的。卫溪有些气馁地随便拿了衣服裤子开始穿起来,边穿边流泪,刚才就哭得多了,现在身体严重缺水,一哭一抽噎,止也止不住。

谭允文不知道卫溪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的心早就乱了,看着卫溪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卫溪穿好衣服,就开始收拾床头柜上的书,谭允文看到卫溪惨白着脸做这一切,就无法自已地恐惧起来,卫溪是要收拾东西离开。

“你签了字,这座公寓也是留给你的,你不用收拾东西走。”谭允文看着卫溪,强制压抑才能说出这句平静的话。

卫溪回过头瞥了谭允文一眼,转过头继续收拾书本。

谭允文从卫溪那回瞥的一眼里看到了卫溪的绝望,还有对他的恨意。

谭允文几乎坚持不下去,就要去抱住卫溪,求他不要离开。但是,他们两个这种关系本来就是不对的,再说,这还是一个把柄在别人手上,以后他和卫溪怎么能以这种关系生活下去。他自己已经人到中年,即使出事他不会在乎,但是,卫溪才二十岁,还这么小,还有大把的美好日子,他现在少年情怀,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等以后,卫溪更大一些,思想更成熟一些,更有见识一些,更加理智一些,那时候,卫溪就会后悔吧,会更加痛恨他这个做父亲的,会怨恨是他拐带了他……

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就现在和卫溪划清界限,两人即使不是情人,父子关系却是永远也变不了的,卫溪还会在他身边,从生至死都是他的孩子,谁也改变不了。

谭允文想到此,他痛恨两人的血缘关系,可是也感谢这种关系,因为这种关系是人最深的羁绊,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永远也改变不了。

卫溪没有别的东西要拿,因为那些都是谭允文买的,只拿起自己的书,他就准备出门去。

谭允文看卫溪根本不听他的话,执意要走,便急了,“我说了,这里是你的。”

卫溪缺水严重,抽噎地气都要上不来一样,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谭允文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出去倒水。

卫溪随他之后往玄关走,手上的书挺多的,他抱着麻烦,根本没办法穿鞋,把书放在地上,从鞋柜里拿了鞋子,正准备穿,谭允文从厨房端着蜂蜜水出来,看到卫溪已经在玄关了,就心里越加难受,将水杯递给卫溪,卫溪理也不理他,自己抽噎地难受也不喝水。

“你这般怄气,拿自己的身体不作数,你以为我看到了会心疼你吗?你自己不珍惜你自己,别人怎么会珍惜你?”谭允文气卫溪对他的不理不睬,但他更害怕卫溪会伤害自己,看卫溪这幅平静的样子,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卫溪穿好了鞋,抬起头来望着谭允文,双眼通红,泪是止住了,脸色却比哭的时候还差了三分,他抽噎地说不出话来,看着谭允文干瞪眼,只好接过谭允文手中的水杯,将里面的水喝完。

又缓了好一会儿气,他才瞪着谭允文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爱惜,不会要你心疼。”

“那你这么晚了,要到哪里去,外面风又大温度又低,你不是出去折腾你自己么?”谭允文冷语出口。

卫溪知道谭允文其实心疼他,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自己。

刚才止了眼泪,此时又有想流泪的冲动,卫溪好不容易忍住了,对着谭允文大吼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这个骗子,大坏蛋!”

“去把那文件签了,这里就是你的,你可以……”谭允文还没说完,卫溪已经气得拿起地上的书就朝他扔过去,大吼大叫起来,“你滚,你这个骗子,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混蛋,大骗子……”

卫溪无外乎就是那几句,翻来覆去的骂,他只是在发泄,到底在骂什么,估计他自己也不清楚。

谭允文心痛地无法自持,接了卫溪扔来的书放到一边,走过去将卫溪抱住,任由卫溪在他身上拳打脚踢,不断安慰道,“别哭了,别哭得伤了身体,我是骗子,我是……”

“我讨厌你,你就是个大骗子,你骗了我的心,就要这样把我打发了,我不要,我不要做你儿子,我不要签那个文件,你把那文件销毁了,我不要看到……”卫溪在谭允文怀里边哭边抽噎着骂,断断续续地,又要出不来气。

谭允文心疼卫溪,抱着他拍着他的背不说话。

“你以前还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答应我说不会离开我的。你说你不会离开我……”卫溪想到以前和谭允文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就不可抑制地更加伤心,抽噎着控诉谭允文的背叛。

“这样也可以永远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的。”谭允文压抑着心里的痛,平淡说出口。

“你是个大骗子,我不能相信你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你就故意曲解。你还问我,让我说我爱你,你故意的,你故意那样暗示我,你故意的,故意这样对我。我讨厌你!”卫溪哭得太厉害,缺水和慌乱恐惧让他身体不住痉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