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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诱法则(45)

贺聿的半张脸隐在昏暗里,另半张眉眼平静,甚至是有些冷峻,“所以他可以借探望,借生意,有无数次和你交集的机会,而你没有办法——”严泊舟眉梢上扬,令他收声,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接下谁也没说话,谁也不先走,空气开始有胶着的下坠黏滞感——不欢而散的序幕往往是这样。

“回去吧。”

严泊舟转身,胶着的空气顿时成冰成镜,碎裂砸在两人身上。都有些痛的。

第33章

穿过院子,薄愠未消,严泊舟想径直上楼却被陈美珍喊住,“阿舟,不饮茶啦。”他脸色稍柔,转身摇头,“你同爹地饮啦。”进入房间后径直进衣帽间拣衣服洗澡,淋浴能让人放空脑袋想清楚很多事。

从小到大,他都奉行“没错不先低头”的人生态度,且他的出身也能支撑这种人生态度不因外环境改变。

这次和贺聿的不欢而散,他依此处理,并没有影响他的情绪太久,一觉醒来,生活工作有条不紊的往前走。

头几天,贺聿没有主动电话或者发消息令他有些意外,但也仅是意外而已,工作一来,即可抛之脑后。

接连忙了两周左右,他为放松,也为陈美珍,还出国一趟,拍卖回条蓝宝石项链,并个限量包包,一起交到陈美珍手里。

初冬的天气多有北风,猎猎刮人,院子里多是落叶,管花园的刘叔天天扫也不干净,显出派草木扶疏的萧条来。

这个时节陈美珍常煲汤的,温补不燥,她不管儿子给她带回来什么礼物,先让人把汤喝了,才慢条斯理看礼物,先看项链。

收礼总是高兴,偏是习惯了的,总要拿乔两三句,父子俩对视皆心知肚明,听她埋怨似的说,“唉呀,大老远出国,就为条项链,妈咪都有好多。”

严泊舟很会哄她,“多归多,这条是我送的呀,其他是爹地送的。”她不说话,笑眉笑眼把另个盒子打开,不用打开看已知是包,“衣帽间都没位置放新包了。”

严赫看不得她这样,笑说,“正好最近有个慈善拍卖会,放两三个上去,不就有位置了。”

“是哦……”她呢喃,已把包拿出来看,心里是再满意不过的了,转头对儿子说,“多谢乖仔。”

“阿舟啊,你送她包同项链,送得好啱。明天晚上,正好有个世伯家办宴,她穿戴亮相,再讲是儿子送的,不知在太太圈里几出风头。昨天我仲怕你赶不回来,现在好,我们一家三口一起。”

严泊舟自然没意见,父子俩遂陪陈美珍入衣帽间挑选明日赴宴的晚装,给她参考。

第二天晚,严泊舟陪同父母赴宴,到时才知是程家主办,地点在老宅,占地广阔,前后花园合围欧式三层楼房。

他们来得较早,严赫和陈美珍自有朋友碰杯。严泊舟同样,一一应酬完,执香槟看名车一辆辆从远处大门驶进来,下来纷纷男女,燕尾服旁总有位衣香鬓影女伴,把大而广的花园里初冬的萧瑟拂去。

浅啜香槟,他把目光移到晚宴的中心——正被人团团围住的程耀身上,脸上升起意味不明的笑。

程耀显然享受这种受关注的状态,且能应对自如,礼貌周到的应着,笑容儒雅的碰杯,直到周围人离去,目光遥遥对上严泊舟,抬手举了举杯。

严泊舟笑着点头,一饮而尽,目光继续游移。这种宴会,没有熟稔到无话不谈的朋友一块,相当无聊。

忽然,他的目光停在右方,那儿同样有个众星拱月的人,不是别个,是贺聿。

虽说岚赫集团早早选择在国外开疆拓土,但在港的势力依旧,不论是在商场,还是贺老先生留下的,在政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贺聿的哥哥姐姐是暂时无法结交,人在国外,能和岚赫集团小少爷搭上线,也不失为个潜在机会。

除开刚看清他时的少少惊讶,严泊舟脸上没什么特别神情,只觉得不像。人堆里的贺聿全然不像自己所知的贺聿,脑内迅速的闪过什么,只能归因于对朋友、对恋人的心境不同,表现自然不同,公私分清。

北风吹拂,不知不觉喝掉的酒意开始上涌,他摸摸自己微烫的脸,避开人堆,往清净的后花园去。心想,后边是停车的地方,待会儿悄悄溜了。

走到一半,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先以为是贺聿,心底有点高兴,也有点恼。后来仔细听脚步声,觉得不是,站定灯下,等那人走过来。

笑容疏离,他说,“梁总。”

梁然摊手笑,“实在受不了他们客套,溜之大吉。”他看着严泊舟,似乎还有话说,并没往前继续走,干干的笑着。

严泊舟觉得头颈热乎乎的,站定好一会儿才猜出他的意思,又笑了笑,“梁总,有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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