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妻日记(93)

“只要我们还在这里停留一天，就必须要面对死亡。今天是921，明天可能是我，后天可能是闫涵，又可能是你，我们都不安全，都有可能躺进这个袋子里，你能做的就只有接受。”

慕末沉默，好一会后才偏了过眼，吸了吸鼻子说：“我还是觉得蹊跷，921他不应该…”

“然而你又对921了解多少呢？”尹鹤文说，“我们对于他的了解甚至都要靠裴少将的资料，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根本无法预知。”

慕末没说话了，迅速低下了头，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眶，微微颤抖。

“慕末，你不会哭了吧？”

尹鹤文还没见过慕末流露出这种表情，顿时有些惊慌无措，啊了半天，手悬在半空中顿时不知道该往那里放。

就算一年前的尹鹤文犯浑说了那么多混账话，慕末都能轻而易举地反击回去。慕末好像有无限的，透支不完的力量，这令他不断向前，仰着头，笑得空无一物，为自身沉淀的充实而自傲，当下却不好说。

“我天..慕末你。921死了就死了，要难过也是闫涵难过啊，你这样子一会进来人看见怎么办？快，我给你擦擦。”

尹鹤文慌里慌张的，摸了半天才找到某个口袋藏的手帕，一把捧起了慕末的脸。

他看见慕末的眼眶红了一圈，哎呦了一声，手帕糊在了对方脸上：“还真哭啊？至于么你。”

“我根本不会因为这个哭，我是生气，你为什么不信我？”

慕末别扭着，左右躲闪，眼直勾勾瞪向尹鹤文，质问道。

尹鹤文无奈：“你要我信你什么？”

“我说的第一种可能，明明疑点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说那些废话，而不是相信我，去干点正事。”

“我不是说了…算了！”

尹鹤文将本来想说的话和脾气压了下去，将手帕塞回到了口袋里，话锋一转道：“行，我相信你，我也不觉得这里面装得是921。我现在就让人重新给我验尸，我们一起去看报告，这总行了吧？”

“行，就现在。”

“不行。”

忽然有一声打断，闫涵走了进来，看着慕末说 “报告没有任何纰漏，没有任何申报二次验尸的理由，A788，不管你接受不接受，这里面躺着的就是A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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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谈完话了？”尹鹤文稍直起了身子，问道，“裴少将怎么样了？”

闫涵淡淡地“嗯“了一声，略显疲惫：“不太好，下午的会议我推迟到了晚上，让他修整一下。”

慕末没想废话的心思，直截了当道：“让我见一下裴秋。”

“没有必要。”

闫涵漠然地拒绝：“对于921的死，裴少将非常非常自责，受了很大的精神打击，如果你有任何疑问我可以带你去看录像或者笔录，你没有权限单独见他。”

慕末看着闫涵，冷哼了一声：“没有权限…不让我看的原因是不是怕我看出来这人在演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闫大校，这里面躺着的到底是不是你的Omega？”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闫大校回望着他，眼神已然拉开了一段难以估测的距离，他淡漠地：“准确地来说，921只是我法定上的Omega，对于他的牺牲我也很痛惜，希望你能理解。”

见面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尹鹤文此时感觉到自己腿上沉寂的伤好像突然作痛起来，他紧紧抿着嘴，一声没敢吭，

“你难不难过，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予置评，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死一个Omega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吧？”

慕末牵强地扯了扯唇角：“新帝国最不缺的就是Omega，战场上死一个没一个的，都能用现成的好理由。”

闫涵垂眼看着他，语气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冷道：“是，所以你照顾好你自己，A788，别插手其他事情，这些是我们的职责，不要越界。”

“谢谢提醒，闫大校。”

慕末抬着眼，各种乱七八糟的气全顶在眼睛里，字字顿道：“不要越界，我记住了。”

说完，慕末一下子甩开了尹鹤文的手，肩撞了一下闫涵，卷着一股子怒气快步走出了屋。

尹鹤文看到门被砰得一声摔上，身子下意识后仰了一下，啧了一声，说：“闫涵你说话可真够狠，看把慕末给气的。”

闫涵微微松懈了下来，叹口气，偏眼看向尹鹤文：“你刚才怎么也不帮我劝几句？”

“我哪敢说话，刚进来的时候慕末他就一顿分析非说报告是伪造的，你又不是没见他怼人的样子。”

尹鹤文耸了下肩：“而且他是我的Omega，我才不想破坏我俩那么好的感情，你这么说话当然无所谓，我还是得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