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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孟(371)

作者: 伏羲听 阅读记录

严辞镜担心的是其他,他试探着问:“殿下,外头情况如何了?”

昭和摇摇头:“皇兄只命我在宫外等他。”

严辞镜冷笑:“等?”

昭和不安:“怎么?”

严辞镜只劝:“他现在不伤皇上,因为还没拿到玉玺,到了今日,城外援军已经到了罢?宫内殿前司也不是吃素的,内外夹击,瑞王形势不容乐观,殿下莫要再一错再错。”

“我不会抛下皇兄!”昭和红透的眼眶显示她内心的熬煎。

严辞镜乘胜追击:“下官并非要殿下过河拆桥,事发至今,瑞王到底又几分把握拿下皇城,殿下心知肚明,若是……”

昭和立刻道:“我与皇兄共进退!”

“怎么退?”严辞镜看着天真单纯的公主,道,“下官离开江陵之时,江陵守军同时拔营,随后,颍阳、襄城、济州、徐州当地军备同时启程,瑞王在城外的人手不多,兵临城下是迟早的事,皇城之中困住的朝臣一旦杀尽,瑞王继位后便无可用之人,而此刻殿下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陪下官聊天,说明殿前司还在强撑,皇上还不肯让位,皇上在等援兵,援兵已到,殿下,瑞王大势已去,你好自为之罢。”

严辞镜真话假话混着说,骗不过别人,但唬个丫头片子还是绰绰有余,昭和肉眼可见地崩溃了,低头啜泣:“我该如何?严大人,我该如何?”

至此,严辞镜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轻易拿捏了手足无措的昭和:“府中留的人手都是公主府的府兵罢?殿下,不论结局是好是坏,瑞王都需要有人接应。”

“好!我这就去办!”昭和应声而起,抹了把泪就跑,严辞镜跟着下床,昭和记起瑞王的吩咐,道:“皇兄不准严大人出府,我会命人来照顾严大人。”

严辞镜无语凝噎。

其实,剩下的两人也好处理,严辞镜打了个时间差,在那两人还没来的时候用汤药抹湿鞋底,踩出的脚印通向院外,十分幸运骗过了前来监视的府兵,待那两个傻子在府中各处搜查时,严辞镜已经顺利地出了瑞王府。

躲过巡逻的带刀侍卫,严辞镜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游荡。

城中戒严,往日熙熙攘攘的顺义大街十分冷清,即使窗内不时有孩子冒出颗脑袋,也很快就被爹娘按下来,连往日热闹的叠翠楼都门可罗雀,城中已风声鹤唳。

严辞镜决定去节忠祠藏身。

因为担心被抓,严辞镜走得十分谨慎,就差贴着墙根挪了,微小的动静就能吓去严辞镜半条命,他心有余悸地拍拍墙上的因风而动的黄纸,打算继续走。

黄纸后抹的浆糊还没干透,严辞镜因此多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让严辞镜后背生起密密麻麻的寒意。

纸上说彗星袭月正是江山要易主的征兆,最让严辞镜的震惊的是,这类言论,竟是出自堂堂国师之口!

震惊之余,搭在墙上的手臂落了衣袖,腕口系的红绳殷红如血,刻字的木珠泛着冰冷的光。

严辞镜认得,这颗木珠他也有,成色大小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有上面刻的字,可细看那字体,分明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严辞镜鼻尖发酸,他没办法骗自己了。

他知道瑞王将自己押来江陵并不是为了折磨他,而是为了胁迫国师,让国师替他粉饰逼宫的目的。为何他能对国师造成威胁,他不敢往深了想,只一味安慰自己,国师心善,见不得子民受非人的折磨……

他突然好像有了根,但好像还是虚浮地飘着,过往的记忆不过掠影的浮光,一抔水便能打散,于他而言不过是午夜梦回的冷汗,他连枕边人都不说,可见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但他无端有些怕,步子快了些,想借沿街的风将他心口的纷扰吹散。

张贴的黄纸让他忘了自己置身何处,被一队禁军呵住时,他忘了跑,先去捂腕间的红绳。

禁军的长刀抽出就要见血,严辞镜身前,被割喉的禁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严大人!快走!”

来的是如枯,严辞镜顾不上叙旧,忙问:“你怎么在这?镜元呢?”

如枯给身后几人递了个眼色,让他们继续去撕街上的“告天下书”,随后带着严辞镜离开,边走边说:“主子从城外苍山下通往丞相府的洞窟中进城,此刻正带人上城楼与何将军里应外合,城中不安全,严大人先找个地方藏身。”

说着他踹开了一户紧闭的府邸,朝府中受惊的二人作揖,将严辞镜留在屋里。

“苏大人,下官失礼了。”严辞镜认得,他误打误撞的,进了芸妃之父,苏宏章的府里。

其实如枯也不是随便踹的门,孟家旧案牵扯出芸妃坠井真相,严辞镜对苏宏章有恩,苏宏章不会亏待严辞镜,再者苏宏章是瑞王的外祖,瑞王不会拿他怎么样,严辞镜来苏府藏身,再安全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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