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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孟(178)

作者: 伏羲听 阅读记录

“我说我说!啊——”蝇婆被掐得双眼暴突,连连求饶。

见此乱象,严辞镜砸了惊堂木,王大这才不甘不愿地松了手,被拖远了还恶狠狠地瞪着蝇婆。

蝇婆卡着脖子横在地上,被衙役提起来跪着,刚开口又怕王大揍他,缩在衙役脚边,对严辞镜道:

“官老爷!他说的不对!我可没让他俩进城抓孩子。”

王大大吼了一声,蝇婆抱着头大喊:“我不过就是跟他说了些早年的所见所闻,他当真了!还真的进城抓人,自己倒霉还怪我么?!”

这下王大王二都躁动了,堂上乱作一团,没法审,严辞镜被吵得耳朵嗡嗡,叫人把三人都带下去关押。

罗生见严辞镜疲惫,适时递上一杯茶,道:“人证物证俱在,王大王二活罪免不了,死罪也难逃,就是这蝇婆……”

严辞镜接过茶盏,道:“罗大人有话直说。”

“蝇婆的话难辨真假,但此事她也确实没插手,该罚该打都使得,但总不能一直押着。”

严辞镜把茶盏放下了。

罗生赶紧解释说:“蝇婆油嘴滑舌,再审也是费时费力。”

严辞镜看了罗生一眼,道:“可依段师父所言,蝇婆早年的罪行罄竹难书,放她走难道不是放虎归山吗?”

罗生:“严大人说的是。”

严辞镜端起茶杯搁在嘴边,想起了什么,又对罗生说:“段师父提起当年……孟大人曾缉拿过贩卖小儿的团伙,府里可还有当年的记载?”

罗生思忖半刻,道:“年份有些久了……严大人若是想细细研究的话,下官带人去找出来。”

太过刻意会引人怀疑,严辞镜随口道:“只是好奇罢了,若是好找就找来,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罗生应下走了,严辞镜审案子审得口干,刚想喝茶,但茶早就凉得透透的了,只好把茶杯放下,起身离开。

平时下堂后,杜松都会跟上来伺候,但直到严辞镜回屋了才看见屋侧坐在地上的杜松。

“阿松?”

杜松惊慌看来,道了声大人,严辞镜则担忧地看着他身旁的杜砚:“怎么哭了?”

杜松扶着杜砚站起来:“孩子找回来了,阿砚太高兴了,一时没忍住。”

严辞镜叹道:“阿砚需要你,那你就去吧,我房里还有其他人,让他们伺候就好。”

杜松点头致谢,陪着杜砚回去了。

严辞镜看着杜砚眼红红的模样,也颇有些不忍。

杜松和杜砚是被拐上京城的,当时他们不过十岁左右,在上京途中,杜松杜砚找了个机会逃跑,爬上树干躲避追赶,后来杜砚体力不支从树上摔下来,砸破了脑袋,醒后从此失了说话的能力。

两孩子千里迢迢被带到晔城,为了生存,什么苦事都做过的,杜松吃苦耐劳,在宅院里找个杂役的活计安定下来最好,但他还带着不会说话的杜砚。

有的是人愿意带走杜松,但没人愿意让不会说话的杜砚跟上,直到遇见了严辞镜。

这些都是杜松后来慢慢告诉严辞镜的,他不断重复的就是:阿砚是我弟弟,我怎么也不会抛下他。

患难兄弟让严辞镜想起早年的旧事,加上杜松能干,杜砚乖巧,严辞镜对他们也早已超过了对普通小厮的感情,去哪里都要带着。

但严辞镜知道,他待杜松杜砚再好,也不能消弭他们早年被拐经历的阴影,这次的事又让他们想起了不好的往事,杜砚一时想不开,心情一直低落着。

被迫与至亲分离的苦痛,严辞镜也明白,晚些时候,他拿了些酥饼和花蜜给杜砚。

杜松推拒:“大人!这是语公子特意送来的,不好。”

严辞镜坚持要给,道:“他不会怪我,我吃不完,馊了只能丢了。”

杜松只好收下,当场打开了,让严辞镜一同吃。

其实这是语方知临走前塞给他的,酥饼甜丝丝,花蜜更是齁甜,当时严辞镜不愿意收,想着语方知大概把他当孩子哄了,现在倒是真拿来哄孩子了。

另一边,段乘空薅着语方知的衣领,逼问道:“什么意思?你给知府送东西?你要贿赂他什么?”

语方知转身逃脱他的铁爪,又拍走头顶作乱的苍鹰,笑道:“什么贿赂,我哄他开心呢!”

段乘空问:“哄什么哄?你跟他很熟吗?”

语方知笑着不说话,坐在椅子上嗑瓜子的语万千替他说了:“熟得很,严大人染病的时候,这臭小子巴巴赶去伺候,还有封城的时候,他快把我语家家底都掏空了,要替严大人撑住江陵呢!”

“严大人?”段乘空一把夺了语万千刚剥好的瓜子仁儿,不管他的嘶骂,翻上房梁,边吃边仔细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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