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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时空神探(64)

然后阿虎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去。

“你个@¥%&!”

见招揽不成还挨了一下狠的,黄毛气得肺管子疼,在阿虎身后破口大骂:

“你刚刚吃了我的猪肠粉捞鱼皮呢!有本事,欠我的现在还啊!”

阿虎停下了脚步。

黄毛的无心之语,让他想起了初识殷嘉茗时的情景。

阿虎记得,那时候他和姐姐刚刚离开教会的育幼院,乐乐十九岁,而他才十七岁。

两人身无长物,只靠着姐姐这些年用各种方法攒下的一点零碎积蓄,在平民窟寻了个落脚的地方。

现在回想起来,那与其说是“屋子”,倒不如说是“窝棚”。

不到三百平方英尺的逼仄小房间里硬生生挤了十几个人,尼龙绳拴块破布挂起来,便隔开了所谓的公共区域和卧室,男女混住在一起,每日都是外头在打麻将,里头在行不堪入目之事。

饶是如此恶劣的居住环境,依然需要缴纳房租。

在那里,男人用香烟、“糖果”和票子交租,女人若是没钱,便只能用身体抵账。

一开始姐弟俩刚到的时候,不少人看乐乐长得年轻漂亮,便动了龌龊念头。

好在从小坎坷的生活环境让乐乐和阿虎都不是好欺负的,即便他们一个只是姑娘,另一个还只能算是少年。

当阿虎第一次为了保护姐姐跟三个大男人打架,被一酒瓶敲破额头的时候,他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对疼痛格外的迟钝。

不知是他小时候被禽兽爹家暴得多了,打出了抗性,还是他脑子受过伤,管理痛觉的区域不好使了。

哪怕被啤酒瓶渣子敲了个头破血流,阿虎依然像一头困兽般扑过去,用他可以抓到的任何东西往那三人身上抡,一下、两下、三下……

后来乐乐一面哭,一面把浑身是血的弟弟扶去了医院,从此之后,群租窝棚里便再没有人敢欺负这对小姐弟了。

两人在贫民窟呆了半年。

那段时间,乐乐靠一双巧手找了份荷官的工作,阿虎则靠拉黄包车为生。

但在七十年代末的金城,哪怕你只想卖力干活赚点辛苦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阿虎脑子不灵光,搞不懂行业内的弯弯绕绕。认庙门、拜码头,打点疏通保护费,他一样也不晓得。

终于,有一次,阿虎深夜收工后独自回家,被几个人堵在了路上,拳打脚踢一顿收拾,硬是要抢走他口袋里的票子。

哪怕时隔三年,阿虎依然记得,自己那时身上有五十二块四毛五分,差不多相当于他和乐乐两人一星期的饭钱了。

所以即便他被揍得鼻青脸肿、嘴角开裂、额头渗血,依然死死拽住那五十二块四毛五分钱,任凭那五人拳打脚踢,依然不肯松手。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生生打死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嘿,我最看不惯人多欺负人少的了!”

紧接着,便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毫无预兆的跳进战圈,一脚就踹飞了其中一人。

阿虎抬起头,一只眼睛被血糊住,便用另一只眼去看那突然出现的男人。

当时他倒在地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黑色T恤的下摆和款式骚包的破洞牛仔裤,腰上挂着什么东西,在路灯下金光闪烁。

——这便是他和殷嘉茗的初见。

彼时殷嘉茗也才刚刚年满二十,但身手已相当了得。

他单枪匹马护在阿虎身前,以一敌五,竟也不落下风。

不过殷嘉茗可比阿虎机灵得多了,根本不会一味硬抗。

他看阿虎似乎缓过了一口气来,便一手将人揪起来,抽冷子撞开一个人,突破了包围圈。

“傻崽,快跑啊!”

殷嘉茗在阿虎背后使劲搡了一把,自己则猛然抄起路边一只半人高的大塑料桶,兜头盖脸朝着追在前面的两人泼了过去。

塑料桶里装的是恶臭难闻的泔水,追兵冷不丁被浇了一身,生理和心理遭受了双重打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直接栽进那大滩的秽物中了。

殷嘉茗逮着了机会,拉住阿虎一路疯跑,专往胡同巷子里钻,翻墙跳房,竟然当真甩掉了那五人。

“好了,到这里应该就没事了。”

殷嘉茗在一个路口停下,同时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前面的阿虎,“别跑了,他们追不上啦。”

阿虎被殷嘉茗拽得一踉跄,下盘一时站不稳,一屁股墩在了路沿上。

直到这时,他才觉出了几欲虚脱的疲惫来。

“喂,你没事吧?”

殷嘉茗见阿虎一副坐倒在地就爬不起来了的样子,生怕他伤势过重,连忙蹲下来,伸手去撩他被结成绺的额发,想检查他额头的伤口。

“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