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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488)

秦大王哈哈大笑:“小子,你学会孝敬妈妈了?真乖,以后老子再给你买许多好玩意。”

小虎头十分乖巧,竟又给他夹一块肉,脆生生的,“阿爹,你也吃。”

秦大王乐得嘴都合不拢,好一个小子,贴心的甜蜜滋味萦绕心底,儿子,家的感觉。自从花溶清醒后,他就有了这种强烈的家的感觉,温暖而幸福。

许久以来,花溶第一次尝出食物的美味,也是第一次仔细地打量周围的环境。从餐厅的窗户望出去,外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芭蕉林,旁边还有一丛野葡萄,枝繁叶茂,果实累累,如一颗颗紫黑色的玛瑙,晶莹饱满。

秦大王见她盯着外面的葡萄架,急忙问:“丫头,你想吃葡萄?”

她摇摇头。小虎头却放下筷子:“我喜欢,阿爹,我要葡萄……”

“好好好,吃了饭,阿爹就带你去摘葡萄,让你亲手摘。”

花溶慢慢低下头,忽然想起昔日洞庭湖边,军营的临时家外面那一片茂盛的树木。那时,日子过得多么快呀,自己天天和鹏举一起,纵然是争执、闹别扭,也是一种奢侈的幸福。岳鹏举的脸第一次清晰地浮现眼前,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又开始模糊,慢慢地旋转,竟然再也看不清,想不明——自己竟然想不起鹏举的脸。她十分焦虑,脑子像被糊住,拼命回想,用尽全力,却无济于事,那张面孔如消散的云雾,怎么都拼凑不起来。

秦大王正在给小虎头盛汤,一转眼,只见花溶睁大眼睛,双目失神,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一惊,听得“当”的一声,花溶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砸得粉碎,花溶大喊一声“鹏举”,身子一摇晃就晕了过去。

小虎头吓得哇哇大叫:“妈妈,妈妈……”

秦大王急忙抱起花溶就往卧室里跑,两名郎中闻声赶来,摸摸花溶的眼皮,又看看脉搏,“无碍,夫人只是一时激动,她身子虚弱,等伤口痊愈,就不会发生类似情况了。”

秦大王松一口气,知她受到刺激太深,伤得太重,估计是想起岳鹏举的惨死,一时受不了。他挥挥手,令郎中下去,又让奶妈带了孩子出去休息。

海岛的夏天十分炎热,但这座朝向的屋子冬暖夏凉,他安顿好花溶,见花溶睡熟了才慢慢在她身边躺好。这一夜,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到半夜时,整个海岛被狂风吹得呜呜作响,像有无数的妖魔鬼怪从林间穿过。秦大王早已熟悉了这样的狂风巨浪,今晚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几番,到半夜,忽然听得一个尖锐的声音:“鹏举,鹏举……”

他伸手,拦不住,花溶已经跳下床,在屋子里奔跑,如游荡的幽魂,口里发出呜呜恹恹的悲鸣:“鹏举,鹏举,你在哪里?”他跳下床,一把搂住她,一道闪电从窗户上打来,照亮了整个屋子,花溶的声音充满了惊喜:“鹏举,鹏举,是你,是你……”这欢喜很快变成了惊恐,“鹏举……杀……杀……杀……”她浑身颤抖,手脚挥舞,似在做着最后的搏斗和挣扎。

天气炎热,秦大王赤裸着上身,胸前被一张滚烫的脸贴住,泪水如沸水一般浇在胸口。他痛心疾首,紧紧搂住她:“丫头,别怕,别怕,有我在,你再也不会有危险了。”

她的身子颤抖着,倒在他怀里,完全昏迷过去。秦大王抱了她来到床上,她还是紧紧挨在他怀里,仿佛寻着了依靠,再也不肯放开。秦大王长叹一声,又觉得隐隐的喜悦,紧紧搂住她:“丫头,别怕,我一直陪着你。”

快到黎明,肆虐的暴风雨终于停止。怀里的人儿发出熟睡的微微的呼吸声,秦大王借着黎明的微光,看到她白皙的脸上,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滴。一转眼,看到怀里的身子,她只穿薄薄的睡衣,那么宽大,这一挣扎,露出大半的肩膀。他忽然想起,这是自己曾经的“洞房”!就是在这里,在同一张床上,他掀开她的红盖头,第一次看着她眼波流转,面色如玉。那么销魂的夜晚。这些销魂的念想一涌上脑子,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如岩浆爆发,不可收拾。

妻子,这是自己的妻子。自己与她,不过是一时的离别,尽管这“离别”来得过久。可是,久别胜新婚,不是么?他伸手,粗大的手掌覆盖在她露出的半边身子上,灼热,充满诱惑。他再也忍不住,低下头亲吻她的嘴唇。

正文 第409章 妈妈爹爹

花溶在半梦半醒里,眼前是鄂龙镇的红叶,是东林寺禅房外的幽深花木。月光下,鹏举举着一大束野花:“十七姐,给你……”她笑嘻嘻地接过花,扑在他怀里,二人的嘴唇几乎立刻就粘在一起,久别胜新婚。那是最亲密爱人的亲吻,是丈夫搂着自己,一如无数个缠绵的夜晚。她充满喜悦,抱着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

秦大王被这样的热情冲昏了头脑,只觉得那柔软的唇,芬芳如蜜,满含激情,仿佛她瘦削的身子里蕴含了无穷无尽的热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比记忆中销魂的滋味更加销魂,如一枝花,开到最恰当的时候,奔放而热情,缠绵而妩媚,比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更美;比这世界上最媚的女人更媚。

他第一次领略她如此的热情,再也不是昔日青涩的,满是惧怕和畏缩的小丫头,多好!

“丫头,丫头……”

他的呼唤被她彻底封住,唇舌纠缠,吻得他喘不过气来,将他浑身的欲望推到顶点,他再也忍不住,轻轻褪下她的衣衫。她毫无羞涩,也不躲闪,整个柔软的身子完全契合在他的怀里,温存而主动,柔软的手从他的脖子往下滑落,从胸膛到腹部,声声销魂,呼吸急促,像快要溺水的人,拥抱着最后的浮木。温存,那是一种巨大恐惧之后的虚无,需要慰藉,需要一个温暖的依靠。这样的爱,只有最爱的人,才能给予自己。

他一伸手,将她抱坐怀里,忽然听得她呻吟一声,原是拉动了她肩上的伤口,将她整个人几乎拉扯得清醒过来。这疼痛如此剧烈,她惨呼一声,眼里落下泪来,那个梦里的印象散去,只剩下疼痛,无休止的疼痛,仿佛有人一刀一刀砍在心口。

秦大王急忙停下,轻轻将她抱在怀里:“丫头,弄疼了?哪里弄疼了?”

她迷迷糊糊地紧紧攀着他的肩膀,要睁开眼睛,眼皮却那么困倦,只低低哭泣,脸埋在他的胸口,不一会儿,再一次沉沉睡去。秦大王搂着她,抚摸她的头发:“丫头,等你再好一点,再好一点。”然后,细细查看她肩上的伤口,以及腰上的伤痕,这些地方,已经逐渐要开始长出新的肉了。他慢慢查看,轻轻抚摸,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像这些日子的每一个夜晚一样,精心照料她,所作所为,完全是以丈夫的姿态。这女人,本来就是自己的妻子,可不是么。

朝阳升起,窗户推开,外面一大丛的花海,密密匝匝的葡萄架,一夜风雨,葡萄经过了雨水的冲洗,落得满地,剩在架上的,果实上细细的毛灰也去掉,完全露出晶莹的果子。小虎头的欢笑声传来,吱吱咯咯,手里捧着一大串一大串的葡萄,摘一个放进嘴里,不停地跳跃,欢笑:“这个给妈妈吃……这个给阿爹吃……”

秦大王从窗边转身,见花溶已经慢慢睁开眼睛,眼珠子乌黑,十分清晰。

他走过去:“丫头,想起床么?”

花溶点点头,坐起来。

秦大王拿出早已备好的绿色衫子递过去,细心替她穿上,柔声说:“丫头,今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玩儿。”

花溶点点头,慢慢站起身,第一次,能够站得笔直。只是,稍微站一会儿,腿便又跛了——受伤的左腿令她失去平衡。

朝阳从窗户里照进来,洒满她的脸庞,仿佛一只翠绿的画眉,忽然被猎人打折了一扇翅膀。秦大王心里刺疼,声音更是温柔,仿佛这一生的温柔,全部集中到了这段时光:“丫头,你这样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