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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仵作嫁对郎(穿书)(91)

作者: 似鹿伊 阅读记录

冉霜算了算给王文的那点钱,虽说还不够给王武买块墓碑,但至少也能让王武入土为安,聊做安慰,只愿王文能早日走出心结,好好生活,若是能与穷书生张之焕修成一段佳话,也是再好不过。

冬日总是冷的,要是身边有什么人陪着,至少还能互相依偎,用彼此的体温取取暖。

转眼就是年末,作为身在京城的杜门仵作,冉霜不得不将这一年所有办过的案子逐件整理成册,同大庆各处城县仵作提交上来的报告混作一处,递交到上层,再由上层分门别类,用以评估举国各处的治安状况。

或者说,由风城胥评估庆国各城的情况。

冉霜还是没能住进衙门修建的宿舍,而是依旧住在风府里,房间里的吃喝花用越积越多,虽说风城胥这人平日看起来清贵得很,下手花起钱来却也毫不手软,所以作为回报,冉霜不得不每日泡在风府的书房中,在这年末岁尾,替风城胥处理刑部的事宜。

直到最后一周。

这是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时候,书房里日日点着炭盆,她却还是冷得不行,手指冻得僵硬,每隔一阵子就要去炭盆边上烤一会儿火。

风城胥的工作显然已经暂时告一段落,男人走到门口,同屋外的风管家低声交谈了几句,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个暖手炉,顺手塞进冉霜手中,又将摆她面前的文书收走。

冉霜忙道:“那个我还没看完——”

“无妨。”男人摇摇头。“旁的事情日后再说,现有一事问你。”

虽说对方一向自持,但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冉霜多少对男人的种种细微之处多了几分了解,就像现在,男人眉心微锁,星眸微暗,手指握拳,拇指藏在掌心里,一手背在身后,显然是个犹豫的态度,像是在对某种事情抱有不确定性。

“每年这时,风府会为我准备一辆马车南行。”男人短暂地停顿片刻,像是在思考该如何措辞,“为时一周,你可愿陪我同行?”

虽说往日验尸查案之时,风城胥总会给她留出足够的自由,但这人毕竟是庆国正一品刑部尚书,旁的人敬他畏他还来不及,以至于男人说话做事时总带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可男人这次却显得无比犹疑,似是在紧张,亦或是生怕她的拒绝。

冉霜抱着暖手炉眨眨眼,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自己,道:“嗯……好?尚书大人有令,我哪儿敢不从。”

她的本意是说句俏皮话换得风城胥舒展眉眼,却没想到起到了反效果,男人的表情变得更加为难,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男人声音微哑,声线也比平时更低了几分,道:“若不是……不是命令呢?你可否还愿与我同行?”

从认识这人起,冉霜便没见过这人放低姿态的模样,虽说不知道理由,可这人却无论何时都是一副端着身段的模样,清贵出尘,如果非要用动物来比喻的话,风城胥像鹤,立于这茫茫浮世之中,不染半分尘埃。然而眼前男人露出的表情却难得添了几分不确定性,又或者说,似乎有那么些许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冉霜不明所以,她把暖手炉转了个圈儿,犹豫着点点头。

“我愿意。”

是这人在四年前她还在皇宫里参加大选的时候救了她的命,也是这人不问缘由全权相信她的一切推论,更是这人将她从玲珑县里提□□,还没让她混在不甚安全的外面,虽说风府与冉府不过几条街之隔,直到现在她却还全须全尾地坐在这里,没被冉家的人捉回家去,这定有风城胥的功劳在里面,只是那人从未提及。

所以作为回报,当这个人以极为私人的请求要她追随他去某个未知的地方的时候,冉霜想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她不是没听过外面那些传他二人关系的难听流言,只是……只是她自己知道,她和风城胥根本不是外界传言的那种关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近,彼此更是从未涉及过对方的卧房半步,最多不过是同在院中用饭,同在书房中处理卷宗而已,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他养的一名得力的门客。

如果她能够忽略掉,在风城胥认为她看不到他时,那古怪却又带着隐忍的眼神的话。

“我愿意。”冉霜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风城胥没给她留太多收拾行李的时间。

就在冉霜问出这句话的不久之后,风管家来报,已收拾好远行的马车,请尚书大人移步院中。冉霜也不知道自己该准备些什么,也没敢问,只低头跟在风城胥身后,路过管家的时候,原本垂首的管家抬起头,用一种她不理解的慈祥神色与她温和的对视了几秒钟,管家身后盲眼嬷嬷走过来,把一个不大的行李包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