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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仵作嫁对郎(穿书)(40)

作者: 似鹿伊 阅读记录

城里已是宵禁时分,整座京城沉沉睡去,偶有星点烛火颤巍巍的燃着,又被主人逐一吹去。冉霜裹紧身上的衣裳,还是觉得有些冷,风城胥凭空扯来件披风,替她披在身上,她这回看清了,黑暗中风七的身影一闪而过。

“谢谢你呀,风七。”她对着空气道谢。

房檐上传来啾的一声,像鸟儿的叫声,这句她也听懂了,是风七在回应她的话语。

冉霜在黑夜里笑开,偏头看向身边身材高大的风城胥。刚见的时候她心系尸体,没来得及多打量这人几眼,直到这时才腾出些许工夫,上上下下地把风城胥看了一遍。庆国官服比男人的私服看上去花哨许多:上好织锦,身侧一排金线盘龙扣,胸口绣着她看不懂却十分眼熟的官纹,领口袖口露出少许水墨纹长衫里衣,拇指戴着枚碧玉扳指。

冉霜毫不怀疑,光是对方手上的这枚戒指,就能买走她这个不懂礼节的小小景门仵作的命。

可这人不但没计较她的无礼,还给她升官,许是认为她从未见过市面,还将她调进城里带她见见世面。

那是不是说明,她可以稍微恃宠而骄一下,就一小下。

“哎,光这么走怪没意思的,你讲点什么吧。”冉霜悄悄拽了拽尚书大人的衣角。

因为你声音好听。后半句被她藏在了心里。

男人动作微滞,又很快恢复正常,声音低沉:“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

尚书大人问完那句话便陷入了沉默,冉霜余光偷瞄身边的高大男人,瞥见对方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才迟迟放下心,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时,却听到那磁性声音终于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并非茶馆说书之人,也从未讲过故事,”那人顿了一下,“若是讲得不好,莫要见怪。”

风城胥本不姓风,不过是跟了鬼面神探风如崖的姓氏。

旁的孩子早在出生之前便被父母起好了百种昵称,男人却是在七岁那年才迟迟被赋予风城胥这个名字。

之前的事情男人语焉不详,冉霜倒也知趣的没有多问,只专心听着。

鬼面神探风如崖在将风城胥带到京城的时候,眼睛已经开始坏了,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按照那几位算命先生的话说,是这一生观尸太多,早早把眼睛用了个精光,耗了个干净,以至于阎王爷先没收走风如崖的命,而是先收走了这双犀利的眼睛。

虽说风如崖贵为刑部尚书,刑部又是中枢重地,按理来说应该只破那些砸在地方官手中的大案要案才对,然而这位风如崖大人却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个月都在庆国各处四方奔走,原本是一个人拿着令牌四处破案,后来则是带了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跟在身后。再后来这娃娃越长越大,成了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一双星眸光华流转,性子却冷淡得紧,无论风如崖怎么逗弄,也不愿意多言语几句,只在面对尸体的时候表情才会柔和些许,看得风如崖啧啧摇头。

风城胥此番给冉霜讲的便是风如崖死前所破的最后一个案子。

没有什么举国惊动的背景,更不是什么等闲人物,这位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鬼面神探在临死之前所做的,也不过是解决了一件发生在左邻右舍之间的小事情。

左邻的富商与右舍的农夫在前些日子起了些不大不小的矛盾,富商看不起农夫的穷酸劲儿,农夫也看不惯富商的趾高气昂,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这是背景。

从次日起,富商家里便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怪事情,先是家里的东西一夜之间挪了位置,后是院子里开始出现幽蓝的鬼火,又过了几天,右舍突发大火,将农夫活生生烧死在家里,好在农夫的老婆带着孩子去镇里赶集,从而侥幸死里逃生。

左邻欺负右舍的事情人尽皆知,于是坊间便有流传,说是左邻仗着家大业大放火烧人,故意要了一墙之隔的右舍农夫的命。

左邻的富商相当冤枉,这场大火不止烧毁了右舍农夫的茅草房屋,还把他的仓库也烧了个一干二净,损失了不少货品,外加上这些天富商本就因为那些怪事从而吃不好睡不好,损失了不少生意,这下又被扣上杀人的罪名,只觉得就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了。

风如崖来到镇上的时候几乎已经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全靠着风城胥的搀扶勉强保持直立,听到有命案发生,风如崖不顾风城胥阻拦,拿着尚书腰牌强行闯进衙门里,先是看了眼农夫的尸体,又去富商家中住了一晚,第二日清晨差风城胥将镇长叫来,只说了一句富商不是凶手便咽了气。

农妇自然不认这个结果,几乎要在富商家里打滚撒泼,风城胥只能强忍师父先去的悲痛,为在场的所有人把师父没说完的话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