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仵作嫁对郎（穿书）(32)

死罪不可免，欧阳贤又几乎算是个孤儿，生平已不可考，从而无从诛灭九族，就是真要诛灭九族，说不得也要把奶娘的后人们满门抄斩，拉上整个奶娘家一同陪葬。天子心难测，冉霜也没有揣测的意向，只点点头，然后带着风城胥下到地牢里，面见欧阳贤。

在天子诏令下来之前，这人将被永远羁押在这里，而在见到冉霜的时候，这衣着肮脏、散发着酸腐味道的书生却偏偏还是露出那副高傲的模样，跟她说话。

“欧阳某不过是做了件对的事，不是么？”

见她不答，欧阳贤又一屁股坐回草垛上，老鼠受了惊，急忙回头看，倒是也不怕人，见到没危险后继续低头啃着手里的东西。

按照他们的习惯，在面对被关在大牢里的人时，总要问上一句‘你可知罪’才算尽到职务，然而在面对欧阳贤的时候，上到玲珑县令，下到小小狱卒，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对一个明明杀了两个人，却自认为做了件正确事情的人说些什么。

“要斩便斩，欧阳某两袖清风，无牵无挂，若是用欧阳某一人性命，换得丑戊兄同梅丫头双宿双飞，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欧阳贤一边在身上抓虱子一边说，“只是这牢里虱子多得紧，还望大人行个职位之便，能早斩一日便早斩一日，也让欧阳某早早占个位置，来世投个好胎。”

冉霜还是没有说话，沉默着和风城胥重新回到地面上，这几日的雨终于在昨天下了个干净，今日天空碧蓝如洗。

风城胥轻咳一声。许是见她情绪低落的原因，主动开口道：“你们玲珑县除了那家酒楼，与城南集市那些糕点，可还有何吃食？”

男人问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刚好勾得她这个声控浑身酥麻，被这么一激，脑海里那点不清不楚的情绪登时烟消云散。

“……南瓜酥怎么样？王婆婆家卖的南瓜酥，南瓜又面又甜，糯米又软又香，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吃了第二个还想吃第三个，虽然比不上你平时吃的那‘人间烟火’，不过也还……成……吧……”

冉霜说着说着才想到，面前的男人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刑部尚书，平日里不知吃过多少山珍海味，自然看不上南瓜酥这等街边小食，于是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堪比耳语。

风城胥星眸微敛，倒是看不出喜怒，而跟在风城胥身后的风丙则是恨铁不成钢地右手一锤左手掌心，对冉霜做了个鬼脸。

“好，去看看。”风城胥最后说。

这回是冉霜反过来对风丙做了个鬼脸，只可惜走在最前面的风城胥没有看到。

要案得破，就算这回不会升职，但赏钱一定少不得，就算玲珑县县令那个老不死的赵巡贪财，却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对他们这些下属进行克扣，最多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钱袋，然后抓着钱袋上的绳子不松手罢了，如果这时候开口答应和赵巡分成，那胖乎乎的县令会立马喜笑颜开。

冉霜算着手里能拿得到的赏钱，非常豪气千云的大手一挥，一口气买了十个南瓜酥，她和王婆婆混得极好，王婆婆还多给了她一个。

刑部尚书身份尊贵，自然不会亲自排队，风城胥又没有用官职欺压普通人的爱好，只得找个阴凉地方静静等着，由冉霜买来给他们分，风城胥两个风丙两个，还有两个想给风七，冉霜看了一圈却没看到人。

“风七呢？这个是给他的。”

风丙揶揄道：“你分一下，把给他的那份用油纸包包好，放在这里的箱子上试试？”

冉霜不明所以，依言把南瓜酥分出来两个，把油纸包放在针线铺子门口的箱子上。也就只是转个身的功夫，再回过头的时候，油纸包已经不见了，冉霜踮着脚专门往那容易躲藏的地方看，却还是没能看到风七的半片衣角，完全不知那贴身影卫平日藏在何种地方。

冉霜倒是觉得相当有趣。那黑衣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一身功夫倒是不错，也有一副好嗓音，若是可能，她也想和风七交个朋友，只可惜那毕竟是风城胥带出来的人，而风城胥又是平日里混迹京城的刑部尚书，不管说什么也不会在这天子脚下的小巷子里逗留太久。

冉霜嘴里鼓鼓囊囊塞满了香甜的南瓜酥，余光偷瞄旁边的风城胥，那人本来是高高在上如冰如霜遥不可及的画中人物，此时却也和她一样，手捧油纸包，一口一口抿着外酥里嫩的甜点。不过斯文人就是吃些街边小食也是那副好端端的认真模样，看着特别下饭，于是冉霜不知不觉间便把剩下的五个南瓜酥一口气吃个精光。

吃了两个感觉有点撑的风城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