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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仵作嫁对郎(穿书)(28)

作者: 似鹿伊 阅读记录

被关在大牢之中的林丑戊并不是真正的凶手,毕竟身为祠堂看守,同另一位家丁住在一个房间,没有作案时间,只能算是协同作案,而不是行凶的那个人;至于梅丫头,虽说她的床上有被老夫人尸身环抱着的黑狗的血迹,可这件事终究与梅丫头无甚干系,虽然梅丫头与祠堂看守是老相好,能在案发之前多次进出祠堂、提前布置现场,但先不说梅丫头胆子奇小做不出这些事情,光是小丫鬟的力气就不够将老夫人的尸身拖到供桌上面,更别提还有爬上房梁、将房梁上藏的黑狗以及猪膀胱从上面拿下来等行为,以梅丫头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完成。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

“……欧阳先生。”风城胥低声答。

冉霜微微叹了口气。

作为林家的住家先生,欧阳贤的待遇显然比林丑戊要好得多,至少不需要两个人挤在同一间房里,也就是说欧阳贤没有当晚的不在场证据。

在林家干活的下人多半是粗人,识不得字,最多不过看看画本而已,遇事不决时往往还会过来找欧阳先生指点一二。

之前冉霜断定欧阳贤不是凶手的决定性理由是,小少爷林兑也吃了欧阳贤亲手做的云松糕,所以同时出现在两位死者胃中的白色粉状物品中并不含有麻沸散的成分。现下想来却是冉霜误判了,云松糕中确有麻沸散的存在,只不过并不是完整版的方剂,而是只有其中的几味药材,剩下的几味药材被欧阳贤藏在随时可以进出的厨房中,随着家厨的取用而混进家宴里。

小少爷不喝酒,自然不会在宴席上发作,老夫人与疼爱的两位丫鬟则服了大量的糕点进肚,再喝上几口陈酿,酒行药效,自然会觉得头脑昏沉。

说到这里,冉霜眼前好一阵头晕目眩,她双手发冷,不得不咬住舌尖才勉强保持住清醒。

见她突然不说话了,风城胥从风丙手中接过其中一个卷轴。

“这是我查到的东西。”男人将卷轴抖开,“我手中的是那日挂在案发现场的卷轴,而风丙手中的则是由欧阳先生誊了、递交到朝廷,也就是当今天子手中的卷轴。”

风丙也学着风城胥的样子抖开手中的另一个卷轴,上面画的俱是面目狰狞的老者与数只小鬼,二人手中的画作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案发现场的画作左下角画着血红的朱砂鬼印,而临摹的这张却没有,左下角的位置一片空白。

凡是没有见过现场的人,任谁看到这张画,都会认为鬼印是案发现场理所当然的一部分,只有真正亲眼见过现场的人,才知道鬼印就如同那些小鬼一样,不过是凶手将现场打点成厉鬼索命从而逃脱罪责的方法之一,真正的现场并没有这块可怖的痕迹。

老夫人的尸首于次日辰时被发现,而那时林家上下多半因前夜被下药而并未起床,林家家主在被告知这一切之后立刻报了官并收拾东西上京,并同时命令林管家将死尸抬进偏院空着的厢房之中,而自己拿着描绘现场的画作,来到书房,催促欧阳贤临摹一份,并在之后被带到京城。

也就是说,欧阳先生理论上并未见过案发现场,见过的只有这一幅画作,结果却因为林管家的催促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只画全了现场的样貌,唯独忘记了这明明应该属于画作一部分的鬼印。

“我还带人查探了附近的店铺。据几位郎中所言,近日确实有人前来购置能够调配出麻沸散的几味中药。”

风城胥带回来的情报刚好印证了冉霜想法的正确性——麻沸散并不是作为汤剂被摄入体内,而是分门别类摄入,最后酒行药性,从而导致两位死者的身体不听使唤,任由凶手摆布。

“你打算怎么办?”冉霜喃喃道,“都是猜想,我们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不能冲到书房将欧阳先生捉进大牢……风城胥,你打算怎么办?”

只看对面孙吉祥突然垮下来的脸色,冉霜就知道自己又不小心对尚书大人直呼了其名,不过叫一次是叫,叫十次也是叫,冉霜索性破罐子破摔,装作没看到孙吉祥的脸色。

风城胥犹豫片刻,道:“……问问就知道了,走。”

天气说变就变,明明刚回林家的时候天气还是好好的,就这么一会儿,天上再次蓄起乌云,黑沉沉地压在众人的头顶。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欧阳贤还是那副满腹之乎者也的书生模样,双手抱拳行躬身大礼,“欧阳贤见过几位大人。”

冉霜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眼前的男性。

欧阳贤身长七尺,面相文弱貌不惊人,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却依旧身穿符合礼节的长袍,腰配凡品石坠,简而不俗,身材相当精瘦,却统统藏在衣服下面,单看外表很难看出这幅身躯下藏着多少隐而不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