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仵作嫁对郎（穿书）(131)

“……你不问？”冉霜试探性地问道。

燕雀不答，只垂下眼，示意她抬起胳膊，略略分开被利箭破开的衣袖，专注为她上药包扎。男人不愧是名医者，手上功夫极为迅速，赶在猎犬声音出现在房门之前，她的小臂已被处理完毕，直到这时燕雀才弯了弯眼角，迟迟回答她的问题：“你不想说，我又何必问？”

拍门声响起，燕雀神色不变，打开药柜，示意冉霜钻进去坐着，也幸好她身形娇小，旁人看了根本不会怀疑这个药柜里能藏着人。

临关门之前，冉霜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拍门声愈发响亮，门外狗吠声起，燕雀微微一笑，话说得滴水不漏：“因为你是个姑娘，我见不得姑娘受伤。”

眼下形势严峻，显然不是闲聊的好时机，冉霜手上力道松懈，任凭对方关上柜门，将自己关在黑暗之中。

这人值得信任么？

这是冉霜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个问题。

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出现，又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将她救下，帮她包扎不说，还以一副保护性的态度将她护在这个满是药味的药柜里。猎犬啪嗒啪嗒在地上跑来跑去，间或吠叫几声，隔着薄薄木板，冉霜清晰地听到外面燕雀处变不惊道：“赵兄有何高见？这狗尸若是赵兄想要，拿去便是了，何苦大惊小怪？那畜生被引来看到同类尸身，发狂也是自然。”

狗尸？什么狗尸？冉霜听着外面的对话，只觉得费解，却又捂着嘴，不敢出声，只凝神细听。

刚刚在与她独处的时候，那人只以‘你我’相称，可在面对这名‘赵兄’的时候，燕雀又恢复了那副亲切却疏离的面貌。燕雀是在护着她而对赵兄演戏没错，可这人分明极有心计，她之所以决定前来丞相府一探，就是因为听到质子仇兀口中说出了燕雀的名字，又因为燕雀是丞相亲信，从而推断出鬼纹画册种种与丞相有关。眼下阴差阳错，她落到了燕雀手中，却突然意识到，她先前显然小看了医者燕雀本身。

这人是丞相亲信，这人与刺客蓝沫交好，这人同李惊蛰关系更是非同寻常。这人明明身上并无半分官职，却不卑不亢，气质沉稳。

虽说今日此番行为是在救她性命，在向她示好，可冉霜脑中的怀疑反而愈演愈烈。

耳听着外面燕雀以一对多，不动声色地曲解话题，将他这处藏着刺客的话题引到丞相近日准备服用的调理中药上去，燕雀在丞相府地位不低，又是丞相锦尘的亲信，那位赵兄自然不敢多留，燕雀不会武功，若是真的被见到同类尸体发狂的猎犬伤到个好歹，赵兄自然担不起这个责任，只让猎犬跑了一圈，没嗅到除了桌上狗尸之外的血腥味，只能悻悻地牵着猎犬离开。

又待了片刻，窗外烛火才重新投入狭窄的柜子中，燕雀屈身，逆着烛光，向她伸出一只手。

“没事了，出来罢。”

冉霜勉强从狭窄的药柜中挤出来，目光扫过她刚刚放着包扎用品的那张桌子，桌面上干干净净，唯剩狗毛几从、血迹二三。

“这里刚刚摆了条狗尸？”她忍不住问。

刚刚赵兄与燕雀的对话让她无比费解，直到看到眼前景象，冉霜才终于弄懂了刚才她在柜子里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于守护丞相府的人而言，他们只知书房附近的哨箭机关被触发，至于是被人触发还是被动物触发，则不得而知。风丙轻功极佳，轻飘飘逃出丞相府，没有被任何人看到，而冉霜虽然笨手笨脚，却被燕雀所救，所以若是拿着死狗尸体告知搜寻家丁，只说是一场乌龙，倒也合情合理。

“冉大人聪慧。”燕雀让开身形供她落座。“那狗是在下的实验用狗，服下药后突然发狂，自行抓伤了肚腹，虽非箭矢所留，应付外行人却是足够了。倒是冉大人感觉如何，手臂处可还疼痛，此处尚有少许内服麻沸散存留……”

冉霜眉头紧皱，打断了燕雀的话：“你的狗尸是提前准备好的？随便任何仵作看上一眼，都知道它是假的。”

燕雀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让她寒毛直竖的笑容。

“可京城最好的仵作是你，不是么？”

第69章 燕雀之事 所以燕雀是什么人？为什么是……

冉霜心中警铃大作。

燕雀面上表情转瞬即逝, 很快恢复成原本谦逊温和的模样，就好像说出那句似威胁又不像威胁话的另有其人，门外搜寻声音逐渐远去, 冉霜这才意识到自己冷汗已爬满背脊。

与燕雀初遇是在质子的罗生宫，在此之前丞相家的人她只见过那名管家似的人物, 冉霜无比笃定她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这位翩翩君子的真容。陈旧的记忆缓慢复苏：初遇之时她并未做过自我介绍, 身边公公也并未提到她的名字, 那时的燕雀却准确地称呼她为‘冉大人’，就好像早已对她熟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