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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魂同人)季家小四(34)

平暮秋八段的对手是她的丈夫——世界最顶级的职业棋士,这场比赛,在他眼里就是场如何能输得漂亮些的对局。

至于季小四……

“太年轻了啊……就算几年前,也是输给这个家伙了。日本的棋手,那么容易被打败,就不会在八十年代的黄金时代结束后,还能在现在依旧拥有现在的预选赛出线名额的……体面。”

靠在椅子上,将名单随手扔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喃喃道。

“不——”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重新振作起来,他不能倒下来,即便那些年轻人没把他太当一回事,或者为了他的任务而讨厌他。

出国后,就代表着在这异国内,自己代表的国家的体面。

每一身为人的个体,在离开了自己的国家后,踏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代表着自己国家的体面,怎么能容忍那些让人对于自己犯下错误的认识,而影响这些其他国家的人,对于自己祖国的错误认识?

无论如何,发生什么,哪怕全部都在这一轮,预选赛里出线的选手全都铩羽而归,他也要挺直腰杆,带着他们回去。

眼神坚定,在心里默默做出最糟糕的打算后,再次捡起那张对局表,仔细看着这张A4纸,死死盯着上面的几个中国选手的对局选手的名字,在心里记住这一个个的名字后,把纸揉成一团,丢入和自己隔着两米远的垃圾桶里。

“要加油啊……年轻的……棋手们。”

至少他能骄傲的一点,就是中国有着足够的人口基数,以及现在,在世界上活跃着的职业棋手间,有着年轻一代的身影。

而日本——

这几年日本的年龄断层太厉害了,厉害到……

至少十年内,他不是很需要担心三国的排名里,日本的排名会有什么威胁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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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局室所在的大楼底层的大厅里,竟然看到了今天的对手,身为晚辈,我开口,用的是中文。

“真是……好久不见了,坐间先生。”

就如同那位拿着把蝙蝠扇,结果形象和那扇子异常违和的中年男人,知道我会说日语一样,他也会说中文。

虽然说——

“是你啊……”

这位前天刚到韩国的日本棋手,用着日语回答。

虽然说,这位棋手同样不愿意用中文对我开口。

两个人都是固执到一定水准的家伙。

但事实证明,职业棋手,或者说棋士,棋士都是一群固执且奇特的人群。

如果不是特殊的,他们如何能从千万人万万人亿万人中脱颖而出,成为职业的,站在这里用着语言,针锋相对互相毫不留情的用着含蓄——但是对方一定清楚的说法,揭着短处和过去在棋盘上做出过的低级失误。

这里没有长幼秩序,只有达者为先。

围棋是寻得这「道」后,就会一直走下去,然后哪天再也无法前进,或者是寻得放在这「路」最后尽头处的——

【神之一手。】

“就是我。希望您早来的这几天,不会用上次那种——水土不服、晕机还有时差的这种拙劣借口。”

我诚心诚意的诅咒的着这位在上次和我对局后——那场中日围棋擂台赛——下一场立刻被踢下去的坐间先生,再次使用他输棋后,杨海那里听来的“输棋理由”。

看到对方变了一变的脸色,我感谢着这位平时觉得很罗嗦,外加对其爱好不能理解不可理喻的杨七段。

“就算你上次能在最后追回来那么多,依旧不是输给我了?”

他冷笑。

“您记忆真好!我都快不记得这件事情了。我还能记得您,是因为那个可笑的输棋理由呢。”

语毕,这场对话,由我开口,在寥寥几分钟后,同样由我结束。

两人擦身而过,火药味四溢。

我可是来挣回几年前落在这个家伙身上的胜利的。

自然要将对方的心情,调节在和我一个水平上,才稍微公平些。

深呼吸后,顺着背后出声叫我的那人看去——

“小四。今天要加油。”

说话的人,是我从来没看过,穿着一本正经的衣服,头发整理的服帖严谨的仿佛每一根发丝都按照她所想的地方呆着的——

“平八段,承你贵言。我一定会赢的。”

“今天这局,可是比以前的那些,都重要的多呢。”

人一旦得到的,获取的越多,就越不舍得放开。

有机会得到更多,谁又会放弃?

挑战越高,成功后得到的喜悦,也愈大不是吗?

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位被我评价为已经长大了的少年,右手上紧紧攥着的那把紫竹扇骨的扇子,我忽然有一个不适合现在这种对局前空气里漂浮着——仿佛一点即燃的想法。

等回国了,就给他弄个扇坠子吧。

这样好看些。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罪,家里的事情还没办完,请记得我欠大家一更……【鞠躬】

大家晚安。

过去的再也无法回来,因为去想它们,最终只能得到的,都是“太迟了”这个答案。

但是,在纹秤——围棋的别称——上,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哪怕大势已去,只差自己弃子认输,但是只要知道哪里错了,那么就永远——

不算迟。

但是——

“见鬼……”

坐间王座手上捏着那柄蝙蝠扇,牙齿咬着扇子的一角,看着棋盘上的自己执白的三连星布局,被季小四变成了九连星,从牙齿中挤出来的抱怨,连在一旁记谱的某位初段都能听得很清楚。

现在的棋盘上的局势,完全掌握在执黑的季小四这里。

而最直观感受到这对局中的惊人压迫,以及全盘接受这逼人威胁的坐间王座,长考了二十分钟后,终于决定走出下一手。

黑棋的第六十三手走完,这场模仿棋对局中的第一个变化——

终于开始了。

几十年前的日本,有一个从中国接受一位大人物资助并且亲自为其取字的少年,用模仿棋和当时日本棋坛乃至世界棋坛,都赫赫有名的木□场的主人——进行了一场足够记在围棋史上的对局。

而那场对局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转折点,就如同这场胜率和压迫牢牢抓在一方手上没有松开过的模仿棋——一样,转折点出来了。

执白的坐间王座,第六十四手,打在靠近天元的位置。

坐间王座看到了那个转折点——

风雨已来。

一场无硝烟的厮杀中,站在十九纵横间的胜利女神终于拉开了她的面纱,露出了后面让人倾尽一切所得,也要让她为之一笑的面容。

看到这一手后,季七段出人意料的竟然没有长考甚至是应该有的迟疑和思考的时间——在坐间王座的手还没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极其迅速的落下了她应对的一手。

从这刻开始,黑棋,开始变局。

而棋盘上的主动权,却依旧被季小四牢牢地抓在手里。

第八十四手,白棋左下角几招妙手,交换了一列黑棋,十四子被收入囊中,局面的优势以及局势上的胜算,一瞬间被交换到了白棋那里——而黑棋接下来的几手应对,漂亮之极。

漂亮到,再次把局势的走向抓到自己手中后,第一百二十三手——落子。

——但是却始终只差了那么一点。

十几分钟后,坐间王座手上捏着的那把……不断打开然后合上,终于不堪重负的扇子从手上滑落。

与之同时的,是另外一只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那枚白子,重新轻轻地搁回棋盒里。

“……你赢了。”

即便输了,这个日本棋坛一流的棋手之一——坐间王座,也不会说出『输』这个字。

这种情况,就如同他莫名的同样拘泥于——他入座后,就一定会拿出手帕仔仔细细的再擦一边棋盘表面的形式主义。

【只是那么一点,就错失了胜算。】

“我记得,这个模仿棋在这个世纪里,出现后最著名的一场……”

我开口,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但是,我不认为那场对局的结局,可以照搬套用在我们这场对局上。”

那个少年,后来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第一手打在天元上,然后模拟下去的战术,必然逼得对手在中央挑起战火来,因此,于此时抓住战机,充分发挥天元一子的作用……”

这个时机,在和木子清棋士——以他的实力来说,他当之无愧这个称呼——对局结束后,那一盘上受到的启发和影响,在这场对局上,完全的显露无疑。

“……呿,骄傲、自大的——小姑娘。”

坐间王座,站起来,从上往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季小四,说出这个批语后,扭头,大步离开。

“永夏……少年,”确保了这位高段的棋手出门后,我站起来,看着那位坐在一边整理自己记录下来的棋谱的初段棋手——高永夏,开口道:“这个就是模仿棋……不要抱怨自己上次输给她。”

是的,第三人称是「她」不是「它」。

谁会把自己的胜利女神,称为「它」的?

就算她换了无数身不同的衣服——不同的定式、不同的妙招与应对方法——但是,她摘掉面纱后,露出的微笑,只要对着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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