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点绛唇(87)
他来时总是十万火急,容循习以为常。
“何事?”
“大事。”白言钦将那张纸递过去,平复道, “言公的确是要造反,携九殿下的令,造小主君的反。”
“九殿下?”容循看到他递过来的字信,上面只写了六个字。
起云台,九殿下。
九王爷当初正因为起兵欲夺皇权,才被贬谪终身幽禁。先帝留他一命,是看在他生母的份上,和听信奸佞谗言。
“原来这就是他的衔令。”
容循淡去眼底冷意,“难怪。”
“言公果真居心叵测,若真是九殿下上位,皇权岂非都掌控在他的手里?”白言钦冷笑道, “九王爷虽说尚有才能谋略,但论掌权,太庸平。”
最易听信谗言假辞,昏愚无为。
容循微勾唇,意味深长道,“大郢祈顺年,起云台也曾有过一位皇室殿下。白寺卿可知道?”
白言钦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喝,提及此挑着眉道,“那位可不是区区九殿下能比的,纵是十个九殿下也比不得分毫。”
那可真真是生来的龙凤之姿,至今皇族后世提及,依旧尊称一声太子殿下。
“那是祈顺最后一位太子殿下,纳兰楮。”容循缓声道,“也是唯一一位保留所有封衔,位居东宫却未继承皇位的太子。信亲帝自书传中曾记道, ‘吾兄纳兰楮,孤光自天地,不忍月相怜。自九州清乾坤位不死之太子。‘”
“在许多记载里,对这位太子殿下的叙言不论褒贬,无不能在笔下文辞里读出钦佩二字。”
“的确如此,我看遍了关于他的记载。”白言钦说着忽然有些恍然,若有所悟道,“不过如此想来当年先帝留了九王爷一命,特意将他终身远禁起云台不悔殿,倒是别有深意。”
容循淡淡瞧他一眼,“有何深意自己悟去罢,此事本王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他每次用完人就丢弃,白言钦愤愤不平地起身拿折扇敲敲桌上那张写了字的字信,“我一回府连口水都没喝就给你送消息来,你就这么对我?!”
他赖在椅子上不走,“我不管,今天我必须蹭了饭再走。”
容循看了眼他送来的消息,这字显然不是他写的,消息想必也不是他查到的。
“不过,你这是从何处得知的?”
“我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在我书桌上了,来不及多想就来找你了。”白言钦现在才开始沉思,这会是谁写的。
如此隐秘之事,谁比他还快一步查探到了?且堂而皇之这般自如地到了他府上,进了他的书房。
白言钦不清楚,容循却像是有几分猜测到了。
他想了想,习惯地唤人,“妙七。”
“在。”
明姮从外边跑进来,认真听命。
容循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现在有个多余的小书童。
“妙七呢?”白言钦不解地笑道,“王妃娘娘,你何时降位至此了?”
“白寺卿懂得什么。”明姮抻了抻衣裙,尽职尽责,“我是王爷的书童。”
白言钦:......
容循微微哑然,只好吩咐她道,“阿姮,你去让妙七找一趟要离大人。”
“是。”
明姮很听话,转身就勤快地跑出去。
白言钦瞠目结舌,看向容循的眼神复杂不明,“没想到,王爷如此有情趣。”
竟然还玩什么小书童的把戏。
“滚。”
......
自从有了明姮代替,妙七最近很清闲。
小书童除了伺候王爷之外就是跑来向妙七转达王爷的吩咐,确实是个很多余的职位。
府上其他人问起来时,妙七只能高深莫测地笑一笑道:那是王爷和王妃的夫妻情趣。
明姮做小书童尽心尽力,王爷口渴她递茶,王爷写字她研磨。
前两天王爷偶然得到一只不菲的玛瑙手镯,和一只供赏玩的雕刻小玉瓶。回来都送给她了。
明姮很宝贝地收好。
万一哪天没钱了,随便当掉一个就够他她过活了呢。
她一直记得他那天说的,开心了就爱赠些珠宝银票。
明姮希望皇叔每天都开心。
容循在和白寺卿谈完之后便出府去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明姮在门外来回踱步了许久才等到他,都有些冷了。
王爷一掀开马车帘帐,就见一个身影从台阶上狗腿地跑过来。明姮跑到马车旁,殷切地伸手扶他,“王爷,您回来啦!”
容循瞧了眼扶着自己手腕的纤纤玉手,回掌顺势牵住,任她扶着自己下了马车。
明姮笑眯眯地,和之前赌气时拒他千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王爷,您渴不渴?饿不饿?今天是不是累到了,我回去给您捶捶肩罢?”
她的谄媚妙七是自愧不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