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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案件调查组Ⅴ(59)

叶莱他们在病房外听现场直播。

小安吐槽:“自己是疯子,还说别人疯。”

韩彬道:“都疯。”

病房里,杨思觅道:“‘余有年’是第四人?”

余知乐愣了下,他没想到杨思觅会发现这个。

余有年是余知乐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杀了他,余知乐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能无动于衷。在杀了余有年的几个月后,余知乐分裂出了“余有年”这个人格。

杨思觅道:“你朋友说见过‘余有年’。”

“原来是这样。有些讨厌的应酬会让他去参加。”余知乐道,“其它时候不会让他出来,他会坏事。”

“他没参与你做的事?”

余知乐不屑,“他那么蠢,能做什么。”

病房外,应文咋舌,“操,这精分的……但好像又有点方便?”

自己不想做的事可以让别人做。不过,好像其实都是自己。

步欢道:“这是够热闹的。”

接下来,程锦开始问余知乐被害人的事。

余知乐也不隐瞒,把他怎么引人上勾,怎么把人约过来,然后怎么动手,全都说出来了。

基本都是在网上认识的,聊熟了后,就约出来见面,交通费他给报销,还陪吃陪喝陪玩陪睡,但对方最后得赔上命。

其中,从火车上消失的鲁睿扬,并不是在万林下的车,而是在后两站的另一个城市下的,余知乐去接的他,还陪他在那儿玩了两天。

在酒吧工作的常嘉是个例外,不是网上认识的,他是“余有年”去应酬时认识的,两人暧昧了一阵子,然后余知乐出面给这段感情画上了句号。

问清楚被害人的事后,程锦拿出了当初收到的快递照片——常嘉等五人的照片,问余知乐,“这些照片你见过吗?”

一直都蔫蔫的余知乐像被电了一样,猛地弹坐了起来,他非常吃惊地道:“怎么会在你们这里?!”

“嗯?难道这些照片是你的?”

“是。”

余知乐杀完人后喜欢保留一些纪念品,例如照片,例如某些人体器官,他把这些东西锁在保险箱里。但去年,他的保险箱失窃了,里面的东西被人一扫而空,包括所有的纪念品。

他一直以为这事是他们余家人干的,因为那些人怀疑他爷爷留了许多价值连城的宝贝给他,他不肯拿出来,他们就雇人来偷。

程锦道:“你不知道是谁偷的?”

余知乐摇头,“不知道。”

他又不能报警。正好小偷也不方便报警。不过,最终还是招来了程锦他们。

病房外,叶莱道:“所以到底是谁偷的?”

小安做思索状,“我们的人?”

“不太可能,是去年丢的,如果是我们的人,那应该早就上报了。”游铎说,“再说我们的人偷普通人的保险箱做什么?”

“也不一定。”应文轻笑,“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有职业道德啊。”

“……”大家都厚脸皮地一致同意。

答疑完了后,余知乐问起交易的事。

杨思觅懒洋洋地道:“还在走流程。”他翘起嘴角,笑得好看,但也恶劣。

余知乐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之前杨思觅一直平静得像天使雕像,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这是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他猜得不算错,但也不全对。杨思觅的确对承诺无感,但还有程锦在呢。

程锦倒也不是那种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坚持守诺型的人,他是觉得小乐没犯罪,那孩子明显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他看起来是一个独立的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轻率地决定他的生死?

这件事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做判断吧。

后来,应文和他们分别前,问他们:“所以他可能活下来?”

程锦道:“抓到凶手,不让他继续犯罪,这是我们的工作。现在我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后继的事是其他人的工作。

应文在心里摇头,觉得程锦挺没趣的。他摆出一脸正经,“他要真无罪了,过几年又开始杀人怎么办?”

“他这毛病治得好吗?很难治好吧?”步欢看向杨思觅。

小安抢答:“可以治!把所有交替人格融合为一个健康的人格,这样就治愈了。”

“这很难。”游铎道。

“思觅?”程锦稍微加重了牵着杨思觅手腕的力道。

杨思觅往他身上靠了靠,“每个人对治愈的定义不一样。让他稳定下来,能掌控自己在各个人格间的转换,不让多重人格扰乱正常生活。——这也是一种治愈。”

应文笑道:“这样的话,那他得在精神病院呆一辈子了。”

因为余知乐身上有个危险人格,只要他还在,他是不可能正常生活的。

韩彬道:“他就在精神病院呆着吧,对大家都好。”

唔,大家都沉默。

说起来,余知乐这人,像是不被任何人需要。他父母不要他;亲戚们也不要他;原本左璐是要他的,但现在,也不要了。

在特案组离开万林前,左璐打过一个电话给叶莱,说谢谢他们,她没说具体谢什么,叶莱也没问。

左璐说,她决定离开万林。

她曾以为她在这座城市得到了她爱的人,原来却只是镜花水月,一场错爱。

她说,她啊,今生都不愿再回万林。

第42章 非关案件——错爱后继1

回京后的第一个晚上,杨思觅从纸箱中翻出一本厚书,靠在床头看。

程锦很惊讶,杨思觅很少在床上看书,难道多重人格这个案子对他的影响这么大,以至于他醉心学术无法自拔了?

程锦去书房取了台灯放到床头柜上,调了下亮度和色温,“可以吗?”

“嗯嗯。”杨思觅翻着书,胡乱地点下头。

程锦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亲完后没立即走开,就那么亲昵地抱着他。

杨思觅等了一会儿,看他不亲了,就推他,挡住光了。

——这待遇千年一遇。程锦甚是心酸。

杨思觅摸了把他的脸,“等一会再陪你。”

“……”感觉除了在床上科普之外,杨思觅又有了新爱好。

程锦默默地走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等程锦准备睡觉时,杨思觅还在看书,程锦屈膝坐在床上,看了看杨思觅,又看了看他的书,再看看杨思觅,反复数次,终于发现自己不出声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只能开口:“思觅,不如明天再看?”

杨思觅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入程锦眼中,“你焦虑吗?”

“……嗯?”

“你经常很焦虑。”

“……”这是要进行心理辅导?程锦想了想,“还好吧。”

杨思觅道:“如果应文死了你会怎样?”

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程锦轻描淡写:“不会怎样,人死不能复生。”他心想,他还能怎么办?

“你会很愧疚。”

“难免的。”

“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你要愧疚?”

“是我叫他来帮忙的。”

“那如果他是主动来帮忙的,你就不愧疚了?”

“……也会,这是我们的案子。”

“如果是别人的案子呢,例如是万林公安局的案子。”

程锦轻叹口气,决定终结这一连串的假设,“不管是谁的案子,如果我能早点找到凶手,就不会再死人了。”

“所以,你就是怎么都要愧疚。”杨思觅用一种“拿你没办法地眼神”看着程锦。

程锦失笑,“你是要跟我说,不应该愧疚?”

“不,我是要跟你说,你过度焦虑了。”杨思觅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焦虑的本质是失控。人类以为自己拥有控制世界的能力,等发现事态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就会焦虑。”

程锦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就是这样,太自大了,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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