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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天下(8)

凛冬浅浅地笑了,稚气未脱的脸上看去格外秀气精致:“路大侠叫我凛冬就好。”顿了下,凛冬又道,“路大侠怎麽会出现在这?”

路祁天赶紧把来意告知凛冬,凛冬听完後看了看山顶,有些庆幸地道:“好在路大侠没有上去,不然就白跑一趟了。”

“怎麽说?”

“现在我们都不住在上面了,因为吃喝上山下山都不甚方便,太虚观弟子搬到山下住都快二十多年了。”

路祁天有些惭愧:“祁天竟不知此事,还差点闹笑话,抱歉。”

“没什麽好抱歉的,就算是你师父也怕是不知道吧,反正太虚观早就没落了。”凛冬不以为意地轻笑道,随後提著水往前走,“路大侠随我来,你的事情要问过我二师兄,他懂得的事情比凛冬多多了。”

路祁天颔首,牵著马儿与凛冬走在曲径小路上,走了一段後,山林里出现了一个简陋的木屋,不是很小,但也不宽,至多能住四五个人。凛冬指著这个木屋对路祁天道:“我们太虚观弟子现在就住在这。”

路祁天听罢,不由得错愕。这怎麽看都像是寻常人家住的屋子,竟是一个门派的住所?还未等路祁天回过神来,凛冬已经冲屋内大喊二师兄有客人来了。声音落下後片刻,路祁天见过几次面的宋至夏走了出来,见到他时,宋至夏露出意外的表情。

不久後,路祁天在宋至夏的招呼下进到屋内就坐,和外面看的一样,屋里的摆设与寻常人家无异,略有不同的,便是正中挂的是太虚观祖师的画像,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坐著玄龟漂游於水上,身边有麒麟、白虎、凤凰三大圣兽相随。

在给路祁天沏茶的同时,宋至夏向他问明来意,路祁天只得再把来这的原由说一遍。宋至夏也没多缀言,直接告知,留在太虚观的他与凛冬没有一个人有能够自行除魔的能力,他们年纪太幼,功力不足。

路祁天有些失落,但仍问有谁能随他一道前往江南救人。宋至夏回答他,目前太虚观共有五人,一个是云游四海不知所踪的掌门宋云山,一个便是目前的代理掌门宋止行,另一个便是他们的大师兄了。只不过大师兄为了能够挣钱维持太虚观的生计,四处漂泊,行踪跟掌门宋云山相似,在哪他们全然不知,大师兄一个月会回来一次,看看观里的情况,再给他们一些钱。最近他们的大师兄回来过一次,也是十天前,要再等他回来得二十天左右。

听罢无言良久的路祁天终不得不提起一个人:“那你们的代理掌门宋止行人呢?”

不知为甚,提起他时,至夏突然叹了一口气,不答反问:“路大侠知道酒坊村麽?”

“当然。”路祁天点头,“以酿酒而闻名天下的村庄,每个村民家都有自传的酿酒密术,每种酒都醇香至极,但口味各不相同,不论是哪种酒,都是天下难得一见的极品,据传他们连那的河水都泛著酒香……”说著说著,路祁天想到了什麽便住了口,然後轻道,“难道是,在那?”

至夏点头,路祁天头疼。

从江南到中原太虚观就路过酒坊村,但当时他只顾赶路没想太多,现在则又要返回去寻人了。

“快马加鞭,三四便能抵达酒坊村,届时你们可以直接从那去江南,不过……”至夏欲言又止。

路祁天不得询问,“不过什麽?”

至夏认真地看他,道:“不过你得想办法,才能让我们代理掌门离开酒坊村,让他主动离开,怕是,不可能。”

路祁天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因为救人为上,他也不再继续耽搁,而是马上辞行赶路。出门时,凛冬还在提水倒往水缸,见他出现甜甜一笑,让路祁天对他甚有好感。赶路的同时忆起曾经以为不会再见宋止行的念头,不由得摇头苦笑,世事无常,万不可轻易下定论啊。

又赶了三天路後,路祁天来到了酒坊村,在充满酒香四处种著桃树的村庄里,疲惫不堪的他也没想先去休息,拦下一个村民才开口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位太虚门人,这人便立刻指著不远处的香汾酒楼道,他人就在那。

路祁天心存疑问,赶过去一看,果真见到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喝酒!

想到太虚观就只有五人,除了他怕也没谁如此嗜酒如命,听至夏的意思,这人恐怕是恨不能死在酒坊村,这也许便是村民如此了解他的原因吧。

路祁天不用人领路,径直坐到这人的旁边,而他也不管身旁突然多了个人,依然不停捧著酒瓶拿酒。因为他脸上的伤已经完全消去,路祁天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顶多算是端正,比起长相,更加惹眼的怕是他白得近乎病态的脸色,而且很瘦,但跟被附魔的人那种枯槁的形容相比,他只能算是一根竹竿。仔细看了才注意,他的手指因为瘦的原因可以看清骨节和脉络的纹路,一根一根,青紫交纵,有些惊心。

路祁天一直看他,但他却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瞄向这边,眼前没有窗外桃花盈目的美景,也没有屋里的一切,只有眼前的酒。路祁天忍了半天,终於忍不住伸手拦住他,才终於让他把目光稍微移向他一点。可也只是这轻轻的一瞥,他便轻启没有血色的唇嘻道:“原来是路大侠,好久不见。”

一眼就看出他是谁,路祁天心中闪过一缕异样,他以为他除却酒外什麽都不记得,更何况是他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

只不过他只道这一声,便又开始捧著酒瓶喝酒了,路祁天不耐,直接夺下他手中的酒瓶,让喝酒的人面露不悦。

“路大侠,不要以为你曾经为我解围就能干涉我的行为了,快点把酒还我,不然不要怪我客气。”说罢朝路祁天伸出手。

路祁天当然不给:“我有事要跟你谈。”一个只是弟子,另一个好歹算是个掌门,两人身份的差距摆在那,路祁天原本不该如此不敬,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对眼前的人用不了敬语。

“哈!”这人抬眉,几分嘲弄,“我以为只有我有事找人,这世间怕是没有事找我了,路大侠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了吧?要不然怎会找我有事?”

宋止行说著,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回酒瓶,万万料想不到的路祁天愣了愣。居然有人能从他手中夺走东西,就连他师父都不敢如此妄言,但眼前的人居然轻易的便……

原来不想承认,但路祁天心中不由得对宋止行刮目相看。

但见宋止行又开始埋头喝酒,他有些无奈,只得再次伸手去拦,并道:“我看你身手应是不凡,干嘛如此作贱自己,喝酒有什麽好,酒多伤身。”

原以为他不会答,没曾想避开他拦阻的手後,宋止行一边喝一边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爱喝酒,又没碍谁惹谁,你管得著麽?”路祁天见拦他不住,便用了十分力去挡,好在宋止行似醉了七八岁,意志虽清,举止却挫钝,最终还是被路祁天拦下了,导致喝不上酒的他大骂道:“路大侠,你有过人才华和武艺,不去江湖中大展身手你来我这拦我喝酒作甚,无聊吗?脑抽筋吗?”

路祁天只觉得额上的青筋跳了出来,忍了忍,他低声道:“宋掌门,我说过有事找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宋止行只差拍案而起。

第9章

路祁天深吸一口气,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说完後,宋止行第一个反应是伸手要酒,路祁天看他半晌,才默默把酒瓶递过去。他有求於人,必将矮人一截,不得不听。

接过酒的宋止行先喝了一大口,抹著自唇边溢出的酒液,他低声道:“我不去。”

声音不重,但话里的坚决令路祁天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因而不禁沈下脸色:“这可是事关七人生死的大事,宋掌门这番言辞未免太过草率?”

“不论你怎麽说,我不会去的。”宋止行连一眼都不留给路祁天,兀自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