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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之铁血征途(军事片断合辑版)(26)+番外

于是,新队员们都感觉到了那种轻飘飘的视线,闷声不吭地低头攥紧了枪,陆臻看到徐知着冲他挤眉弄眼地招手。

“哎,知道不?听说等会儿演习的时候是一旧带一新。”徐知着看陆臻走近。

“嗯!”陆臻没打听过,不过想想,应该也就是这么回事。

徐知着按着陆臻的脖子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所以,知道不,兄弟我刚刚去求了郑楷大哥,他答应等会带着我。”

“唔,那不错啊!”陆臻道。郑楷凶归凶,黑脸归黑脸,人品是没得说,水平更加没得说。

“所以啊,你也赶紧的找个老队员套近乎,怎么说也得挑个牛点的,多学点东西不说,演习的时候就不容易挂啊,对吧,赶紧的,动作起来……”

陆臻想想也有理,站直了身体四处看,新旧配长短接合,陆臻的目光流连在陈默身上,冷面杀神虽然很冷面很杀神,但也同样的,技术上没话说。陆臻还在犹豫不决,夏明朗已经过来整队了,简单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项,便开始分组。

一般来说,做生不如做熟,所以除开特别需要,大家都会有固定的分组,不过这次的任务有新人,夏明朗重新打散了人让大家自己结对子,陆臻正打算抬脚,被夏明朗从背后兜上来揽住了肩膀:“你就跟着我吧。”

“呃?”陆臻不自觉警惕,连背都绷上了。

夏明朗顿感受伤:“怎么着,我配不上你?”

“队长!”陆臻无比真诚地说道,“我怕拖了您的后腿。”

“没关系,我腿粗。”

夏明朗拍拍他肩膀,留下陆臻目瞪口呆地傻愣在背后。

一声哨响,全员登机。

郑楷按惯例坐在夏明朗旁边,看到对面的陆臻明显不安,忍不住打听:“你又把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神经过敏。”夏明朗道。

郑楷默了一会儿,感慨:“也不能怪他啊!”

夏明朗极为无辜地看了郑楷一眼:“老郑,连你都这么看我?”

郑楷嘿嘿一笑。

夏明朗一下子笑出来:“行行,你够狠。”说完闭了眼,靠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养神。

陆臻一直等到夏明朗闭上眼睛才觉得安心,无聊地左右看了看,有种难以言明的滋味在心头化开,一些期待,一些忐忑,一些惶恐,像是初恋的少年要去约会梦中的情人。

飞机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演习区外围,低空绳降,陆臻目送一组组的队友跳出舱门,轮到他自己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手套摩擦在尼龙绳上,嚓嚓作响。

陆臻先下,夏明朗落地的时候看到陆臻趴在地上,忍不住上去踹了一脚:“战术阵形,别以为演习还没开始。”

陆臻应了一声,握着脚踝站了起来。

低空绳降,地面上杂草横生,他的运气不好,落地时踩到一块碎石,脚踝扭转,剧痛钻心。

夏明朗垂眸看了一下地面,干脆利落地说了一个字:“走!”

直升机的轰鸣在头顶远去,陆臻咬了咬牙,追上去。

脚没断,陆臻在快速的奔跑中感受来自脚踝的痛,没有脱位。

拉伤?扭伤?

跑起来之后倒也没那么痛了。

进入演习区,夏明朗和陆臻开始交叉掩护着前进,虽然这样的边缘地带按理说不会有什么红军侦察潜伏,但有些技术动作在训练日久之后已经化为了身体的本能,而且在长距离行军中,跑跑停停是最能保持体力和身体兴奋度的选择。

两个小时之后所有的卡位进入预定区域,陆臻听到耳机里一声声报告,夏明朗从脚袋里掏出作战地图,描点划线,一张阴森的网悄然无声地张开。

“过来看着,注意警戒。”夏明朗道。

他同时下了两个命令,但是并不矛盾,一个合格的特种兵,就应该能一心二用。

陆臻一边留意四周的环境,一边默记整个地图上的圈点勾画,作战方案在出发之前已经沙盘推演过一次,但是理论与现实总有偏差,正式进入卡位之后,一些点离开了既定的位置。

“嗯!”陆臻冲夏明朗点头。

“全记住了?”夏明朗问道。

“记住了。”

“很好!”夏明朗把地图折起来拍到陆臻胸口:“接下来你带路。”

“是!”

陆臻拔腿就要走,却被夏明朗一把拉下:“急什么?演习还有一个小时才正式开始,别说我们占便宜,休息一下。”

“哦!”陆臻端着枪坐下来,竖起耳朵分辨风声里每一点细微的声音。

“脚什么样了?”夏明朗问道。

“哦……还好,没事。”

“我看看!”夏明朗伸手。

陆臻一时错愕,夏明朗已经把他的脚踝抓到手里,解开军靴的鞋带。

“还可以!”夏明朗在红肿的地方按捏几下,从腿袋里抽出一支长条形的医用塑料瓶,他抬头平静地看了陆臻一眼:“疼也别叫出声来。”

“明白。”陆臻咬牙,一脸的毅然决然。

夏明朗轻笑了一声,在虎口抹上药搓热,按到陆臻脚踝。

出乎意料的,不疼!至少,绝不是会让陆臻忍不住叫出声的疼痛,陆臻睁大眼睛诧异地看过去,又像是忽然想通了似的,自嘲地笑一下。

“没感觉?”夏明朗看他神色。

“还好。”陆臻如实地回答。

“那就好,”夏明朗松了口气,“没伤筋动骨。”

陆臻眨了眨眼:“队长,你刚刚让我别叫出声……”

“嗯,我怕你伤到肌腱,那就疼了。”夏明朗把手上的药揉进陆臻的皮肤里,撕了一大张胶布包住腿踝:“行了,以后有伤要及时处理。”

陆臻默默地收回脚去自己穿鞋。

人有时候还真是犯贱啊,陆臻心想,被这混蛋耍习惯了,难得的一次真诚以对,居然能感动成这样子?

晚上六点,演习正式开始。

陆臻按预定路线领队搜索,在整个演习区,无数个像他这样的黑色小点,在一丝不苟地按照事先画好的轨迹运行着。

“队长,不打吗?”

陆臻目送第二队红军的移动哨离开视野,不可否认,他有蠢蠢欲动的渴望。

这样近的距离不用开耳机,夏明朗摸着枪口:“我挑食。”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等天再黑点,摸到他们营部去。”夏明朗伏低在草从里,不说不动的时候就算是他亲妈站在他面前,也别想认出自己的亲儿子。

陆臻把所有压在喉咙口的话都咽下腹中,乖乖地等待。

旷野寂静,天空中有明亮的星辰,耳边有清风怡然,看起来似乎是很美好,呆久了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其实在自己家的美好被窝里一动不动趴上两个小时,也是种折磨,更何况还有可恶的蚊虫,那嗡嗡的叫声让陆臻倍感烦躁,心想索性让你咬几口也就算了。

天色黑透,夏明朗伏在山脊上用望远镜往下看,灌木丛有不正常的晃动,又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去。演习已经开始,耳机里有分组在报告,一些地方已经动上手了。夏明朗把手掌往下一压,两条人影无声无息地从灌木丛中滑行而过。

分辨树枝不正常折断的痕迹,毫无声息地搜索与潜行,这些科目在试训已经练过无数次,可是陆臻仍然觉得惊叹,因为没想过原来有人可以做到如此行云一般的流畅。夏明朗领着陆臻接近到一定的范围,暗卡明哨增多,无法再向前,不过凭借地面上的履带车痕也足够判断出红方的军事规模以及营部的大概位置,夏明朗把经纬坐标系传给蓝方的炮团,半个小时之后火炮从天而降,标记战损的白石灰溅得一天一地。

“这简直就是屠杀。”陆臻轻声道,他与夏明朗一枪未发,已经重创一个重装营。

“你觉得不公平?”夏明朗道。

“难道公平?”陆臻反问。

“哦,那要不要向演习指挥部投诉?”夏明朗转过头,墨绿的油彩涂了满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幽幽然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