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馔头牌(77)

萧勇却笑道：“你可别这么夸我，我在家里是有名的假英雄！上惧严父，小怕小妹。最是有勇无谋的一个！等以后你拜见过我父母，自然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了！若论起我家中的真英雄，一是慈母大人，二是大姐姐，我和父亲，倒不敢居上！”李静言听了萧勇的话不免失笑，却不多说什么。

萧勇酒气上涌，醉不成行，便请静言陪他去天香舫住一晚。静言看萧勇果真有些醉了，只好打发人回家里报信，说自己晚上会朋友，可能不回家去，请母亲见谅。又着人送三百两银子到智言观与那位天赐叔使用，不想家人去而回报，说南严道长刚刚离开京师，并不知道下落！

李静言觉得奇怪，担心老人家有什么意外，萧勇却笑说天赐叔本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人，任由他自去也无妨！李静言听萧勇如此说来，也只好任他去了。自己陪着萧勇去了天香舫。

李静言陪同萧勇到天香舫时刚刚是申时初刻，看着天香舫里众人正在收拾东西物什准备开业。李静言忍不住冲萧勇问道：“听说昨天便是二哥主持这里的事务？却不知道二哥如何请来京中名流一聚？据我所知京师本是卧虎藏龙之地，要请一些名流相聚，本非易事！”

萧勇笑道：“我哪认得什么京中名流？那都是阿如和梅秋雨她们计划筹谋的！她们写了信，我带回来！这舫间的管事姨娘们拿了信件自去分配事情，哪里还用我操心？我在这儿可算是一等一的闲人。除了每天收账算账，再就是等一个叫哈尔那多的人来天香舫里！清因老尼姑说了，她要请这位哈先生去喝茶呢！”

李静言一听，惊道：“清因要请哈尔那多？”

萧勇见静言吃惊，奇怪地问道：“你急什么？知道他的下落了？”

李静言摇头道：“哈尔那多前日曾到小弟家中，给了小弟两张通官文牒，让小弟一定帮着阿如逃出京城，他还自认错处，觉得对不起阿如。我看他言行一致，觉得哈尔那多倒不是个坏人！清因师太爱惜阿如，现在请哈尔那多去清因庄，只怕他凶多吉少，有性命之忧！还请二哥与清因师太说明前因后果，莫让她们冤枉了好人呀！”

萧勇一听，哈哈笑道：“听你这么一说，那个哈尔那多倒不是个坏人？不过若真是如此，你倒不用替他担心，我只是传了下面的人找到哈尔那多，大不了我先和他聊聊，若他真是个好人，我便保他，若他是个坏人，我先砍他一刀解解气！”李静言看萧勇并不在意自己所说，多少有些担心哈尔那多。

到了天香舫营业之时，又一如从前高朋满座。因为萧勇要主持舫中事务，所以便住在挨着梅秋雨房间的雅间里。此时看着天香舫大厅里越来越多的客人，萧勇不屑地说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看看楼下的这些达官贵人，只知道饱了自己的口腹，竟然一点也不关心百姓生死！听说江浙又有地方发了洪水，只怕死伤无数呀！”

李静言也叹道：“前一阵子阿如还曾开扑卖会，所得银两都送到了灾区，可细想之下，那不过是杯水车薪，若真想解百姓水火之急，还得依靠朝廷才行！”

二人正在言语间，下面有人来报，说哈尔那多带着两个武士上了船，却不像上次那样大喊大叫，只是找了个角落饮酒，但他曾向小丫头打听阿如的下落。萧勇一听，立刻吩咐下面人把那多带到雅间来。

李静言看见那多果然坐在楼下，有些着急地问道：“二哥，你……”

萧勇笑道：“你别怕！我一不是妖怪，并不吃人，二不是阎罗索人性命！今天我请他来，只是与他谈一谈，你怕什么！”

说话之间，只见哈尔那多已经一脸疑惑之色地带着老鹰老索上得楼来，等他看见雅间里的李静言，立刻眉头舒展。冲着李静言笑着说道：“我本以为是汝俊小姐召我来兴师问罪，想不到竟然是静言老弟在这里代她行职？”

李静言脸上一红，说道：“哪里是我，这位，这位萧先生才是目前天香舫的主事人。”哈尔那多听了一惊，忙看向一边的萧勇。

萧勇却冲着哈尔那多看了看，平淡地问道：“听说你倾心于汝俊姑娘？如今这船被我买了！你再不用来寻她！”

哈尔那多听了大惊，急着问道：“那汝俊姑娘现在何处？她可安好无事？”

萧勇哼了一声道：“你问她干什么？还想和那个严世忠一起陷害她吗？你可知道我为了这件事，花了多少银钱买通京中官员！”

哈尔那多急道：“我与严世忠本非同谋！他利用我的消息做出那些下作的事，我已觉得后悔，如何还会陷害汝俊姑娘？萧先生，只要你告诉我汝俊姑娘的下落，你花的银钱我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