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馔头牌(57)

那多看看阿如递来的书信，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们有这通天的本事，何必还让人到我们关东去盗采人参？不用说我们朱里真部落要治他们的罪，就冲着他们几个人去年曾劫过高丽送来的岁贡，我抓他们也是抓得的！”

阿如却说道：“俗语说，道不平，有人踩，那多先生只看见他们几个人盗采了你们的人参，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何如此？其实要我说，他们七人还是你那多先生的好帮手，大恩人呢！”

站在一边的老索哼道：“他们看上我们祖山里的东西，去偷去盗，怎么还成了我们的恩人？”

阿如笑道：“其实他们七个人都是中原成名的侠客，中原地大物博，何必去偷你们的东西？其中原因，你们就没有好好想想？”

老鹰哼了一声问道：“那你说，他们偷东西，为什么？”

阿如道：“长白山林本是上天造物之秀，咱们先不说它如何成了你们朱里真人的祖山，我只问你们，你们是不是不许山下的汉民上山放牧采药？”

那多说道：“既然是我们的祖山，我们自然不会让汉人上山放牧采药！”

阿如笑道：“你们不让汉民上山放牧采药也行，可是你们为什么还要加重苛捐杂税呢？为什么还让他们这些上不得长白山的汉民每年都得捐出一颗上好的山参？若是他们捐不出人参，你们就抢人家的房子，霸人家的妻女，这都是什么道理？那多先生，你当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可曾想过，关东一万多的汉民要是联合起来反抗你们，虽然不至于让你们朱里真部落灭族，可对于你们的藩镇官属，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吧？”阿如此话一出，那多等人都沉默不语。

特别是那多，他虽然执政时间不长，可是他却也深知汉胡之间的矛盾越深，对社会安定的拖累也越大的道理。但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那多却不愿意承认这些，他看看阿如，说道：“你为了救那七个人，把汉民不满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你觉得说这些有用吗？”

阿如说道：“你可知那七人每年上了长白山中盗参，之后会如何？他们挖得人参，或是送给山下可怜的民众，或是换了银钱接济百姓。这样做不是大大的好事吗？他们的所为，平息了多少穷人的愤懑，帮你解了多少燃眉之急？只怕你那多先生都没有想过吧！”说完，阿如便不再说什么，只是不慌不忙地坐在那多对面喝茶。

那多看着面前的女孩有些发愣，想想她刚才如似洪儒讲学般言之滔滔，那多简直不敢相信她只是一个京师的红牌姑娘而已。看看老索等人都不说话，那多说道：“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他们？”

阿如笑道：“谢就不用了，只求那多先生快放了他们几个人才是正理！据我猜想，你要是不放了他们几个人，只怕中原武林都会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到那时候，关东会闹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再说了，你是一方镇守，不过是求平安稳定。若真是中原武林人士去闹腾一番，先不说那多先生面子上不好看，就是你要花费的人力物力，也甚繁多。小妹今天前来，只为求和，所讲所言可能话不入耳，可却都是我的真心话，请那多先生思量一二！”

说完，她呵呵一笑，指挥着人把自己带来的食材摆在厅中，冲着那多等人笑道：“今天无论那多先生是不是答应阿如的请求，阿如都要在你们这小献厨艺，就为你们这些关东大汉做些烤肉吧，还请几位不吝品尝！”说完，便看着那多。

那多等人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任由着阿如在那多府里支火烤肉，可是老索却悄悄与众人商量，谁都不要去理这个阿如！没想到，过了半个时辰，那多府中的人倒有半府都被阿如烤肉的香味引到了花园中，那多等人也觉得那烤肉的香气实在是奇异，也都跑到花园里看热闹。

等他们几个人到了花园中时，只见阿如在花园正中支起一团篝火，周围支了一排地桌，桌上放着各种用竹签串成的肉串菜串。阿如自己站在火旁，正忙着往火上的一只羊腿上抹着什么调料。她一看到那多和老索他们都到了花园里，立刻冲着他们招手道：“那多先生，快来，我刚烤好了肉串，你们都尝尝。”

那多看看一脸汗水的小姑娘，一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老鹰却一步上前，拿起一边侍女递来的肉串就是一口。吃了一口他也不说话，只是又伸出手去直接从那侍女手里抢了几只肉串，就左右开弓地吃了起来。

一边的老索见了，喝了一声：“老鹰，你又犯了老毛病，怎么自己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