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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月光(60)

这一天都在排练中度过,日暮时分,一整天的忙碌告一段落,谭慕言凑过来,问:“黛黛,去不去喝奶茶?”

秦黛摇摇头,谭慕言叹息:“我好想喝啊。”

秦黛像个魔鬼:“下周一要报体重。”

谭慕言:“啊啊啊你快闭嘴。”

被迫打消了奶茶计划,谭慕言整个人都低迷起来,唉声叹气:“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自制力就好了。”

排练室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半年前退团的一位同事陈彦昕,也是曾经的首席之一,带来了自己婚宴请帖,专门亲自来邀请。

每人都收到了一份设计成民国婚书的结婚请柬,还有份精致的喜糖。

“陈老师真的好决然啊。”谭慕言望着请柬感慨,“你知道吗,据说是因为陈老师嫁的男方家里不喜欢她继续跳舞,她才决定退团的,她老公家好像挺有钱的。”

秦黛是听说过,她一个局外人,没什么资格对他人的选择做任何评价。

寒暄之后,陈彦昕很快离开,练了一天,大家也都打卡下班了。

秦黛最后一个才走,请柬装进了包里,喜糖的盒子大了点,塞不进去,便拎着两根系带出门。

舞团门外的树下,停着辆宾利。

她路过时,后座的车窗降下来。

谢斯白喊:“秦黛。”

秦黛侧眸望去,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谢斯白却没多说:“上来吧。”

秦黛脚步迟疑,手里的喜糖盒子系带被她勾得缠到了手指上。谢斯白这时往后座里侧的位子挪去,同时打开了车门。秦黛停止纠结,脚一迈上了车。

司机四平八稳地开着车,秦黛这才想起问:“去哪儿?”

谢斯白语气带了笑:“才想起来问,你是不是太好被骗走了。”

秦黛勾着系带的手指一松:“你怎么知道?”她拆开盒子拿了块糖出来,一边慢吞吞地拆包装纸,说:“小时候我妈妈带我去外面,有一次差点被坏人骗走,就那种专门拐小孩的人贩子。那个人手里拿了个冰淇淋,我妈说她一转眼,我就不见了,好在没真走远,因为我发现不对后咬了那人一口跑掉了。后来我妈罚我一个月没有吃冰淇淋。”

谢斯白想起第一次见她:“很喜欢吃冰淇淋?”

秦黛点头:“我从小贪凉。”

“那我刚才也没拿着冰淇淋,”谢斯白故意地,声音也压低,“你还跟我走?”

秦黛语调一顿,一颗巧克力拆开来。

一丝风从前座开了缝的车窗吹进来,乌黑发丝飘荡到谢斯白肩头,像要去亲吻他耳侧。

秦黛眼睫微不可察地一颤,抬手揽住发丝,往耳后挽,等它们都乖巧了,这才轻声说:“我们是合作关系,我相信你才跟你上车的。”

谢斯白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回答:“这样啊。”

他眼前出现一只手,秦黛摊开掌心,白皙而漂亮的手心,托着一颗放在拆开的金色锡箔纸上的榛仁巧克力。

“给你吃。”秦黛说。

谢斯白音调稍扬:“刚给我剥的?”

“嗯,”秦黛点一下头,“你不喜欢吃巧克力,还是戒糖?”

说着,便要收回手去,她以为他不接是不想吃。

到半途,被人轻轻握住了手腕,温热的触感,瞬间蔓延到心尖上。

秦黛轻轻抿了下唇角。

那手又很快一松,掌心的巧克力被拿走。

手回到身前,她暗暗地握了下刚才碰触到的地方,低头重新将目光放回膝头的喜糖盒子上。

“哪来的喜糖?”

“同事的,”秦黛问,“你还要吃吗?”

谢斯白:“你给剥吗?”

秦黛:“……”

她直接把盒子整个儿伸手放到他腿上,直接道:“都给你了。”

“你不吃了?”

“要演出了,得控制体重。”

谢斯白回想了一下方才单手便可轻而易举全部圈住的细腕,早明白她们这一行需时刻控制身材体重,此时却还是难免心底一动。

她太瘦了。

盈盈不堪一握,那细腕他仿佛稍微用力都能将其折断。

谢斯白低声,吩咐司机变更目的地,改去一家素食餐厅。

秦黛一愣,都不明白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要和他去吃饭了。

“谢斯白。”

“嗯?”

秦黛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地方工作?”

“安北就两个舞团。”谢斯白淡声,“另一家是芭蕾舞团,这不是挺好找的。”

秦黛颔首,盯着他眉眼,沉默片刻,直到把谢斯白给瞧得皱了眉,问:“怎么这么看我?”

秦黛没回答,忽然道:“你有没有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

谢斯白面无表情:“谢苑溪一个就够我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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