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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月光(52)

眼看着就要拐过去,一声惨叫突然爆发。

谢斯白一顿,因为这声惨叫来自刚才说话的男生之一。

“操|你妈的,你敢踢老子!”

“飞哥,你赶紧上……啊!”

还没说完,就嗷嗷地连着好几声惨叫。

谢斯白在路口停下脚步,抬眸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只见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捂着□□躺在墙边,而另一个,正被那个穿着白色裙子、扎着马尾的女生,拧着手腕,疼得叫妈。

动作干净、利索,下手稳准狠。

这姑娘,身手不赖啊。

谢斯白将篮球接住,没再往前。

他靠在墙边,很不着急地欣赏了几秒,眼看着那倒在地上的男生挣扎着起来冲向那姑娘,才一把把篮球甩过去,正中其裤|裆。

被拧着手腕的那个,好歹是个十七八岁的男生,生理条件天然决定的力气怎么说都比个十几岁的少女强。

眼看着一脚要踢中那姑娘后腰,谢斯白把篮球当足球踢,踹了一脚,又中那男生小腿。

他语气几分吊儿郎当:“几天不见,你飞哥现在连人家女生买发卡的钱都要拿了?”

被叫中名字的人一愣,待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气势陡地下降:“野、野哥。”

谢斯白问:“这么缺钱啊?”

那人:“……也还行。”

说着,从自己兜里掏出来好几张纸币,递到谢斯白面前来。

谢斯白轻叱一声,捡起自己篮球,从兜里掏了张纸巾,低头擦上面沾到的泥水,看都没看一眼那两人:“滚吧。”

“哎,好嘞好嘞,野哥再见!”

“……回来,把人女生的钱还给人家。”

那两人走后,谢斯白才看了一眼一旁的少女。白皙的胳膊上有处擦伤,破皮了,渗出丝丝鲜红血迹。倒不是多严重,只是她皮肤如牛奶一般白,衬得那伤口十分触目惊心。

对视一眼,只觉得那双眼睛很美,像一湖春水。她右眼下,有一枚小小的浅棕色泪痣。

很小巧的一颗痣。

谢斯白移开目光,摸了摸口袋,还真找到一个创可贴,才用剩的。

递过去,说:“凑合用吧,胳膊肘那儿回去得消毒处理。”

然后又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个蝴蝶结发圈,是刚才从她马尾上滑下来的。

他递过去:“你的。”

“谢谢。”

谢斯白等她收了,才夹着篮球要走,本不需要多管闲事的,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脚迈出去两步,又回头:“这片巷子治安不怎么样,以后不要一个人来。”

本以为会这样结束。

那个阴雨绵绵的傍晚,谢斯白行至巷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回眸时,视线中出现一道白色裙子边。

是刚才那姑娘。

他低头,瞧见一双小鹿般灵动的眼睛,右胳膊肘上,贴着他刚给出去的创可贴。

“谢谢你,哥哥。”

谢斯白笑了,问她:“你多大啊妹妹。”

她说:“十四。”

谢斯白说:“那是得叫声哥哥。”

又过几秒,她又说:“我请你吃冰淇淋吧,就当谢礼,好不好?”

谢斯白立在榕树下,雨好像比刚才小了很多,他没拒绝,没一会儿,小姑娘就跑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两个冰淇淋出来。

递给他一支,原味的老冰棍。

谢斯白有些好笑地接过来,虽然不太喜欢这种甜渍渍的味道,但那天还是拆开了包装纸。

咬了一口,他抬脚准备离开,贾子京又催了。

“你要走了吗?”

“嗯。”谢斯白应了声,吃人嘴短,于是又多叮嘱一句,“以后遇见这种事儿,别跟今天似的这么虎,万一打不过怎么办。”

少女点点头:“哦,谢谢哥哥。”过了会儿,又指他前方那条路,“你走这边吗?”

“嗯。”

“那我们不同路,拜拜哥哥。”

这是谢斯白第一次见秦黛,后来,隔了一年零两个月,再见之时,竟然也是个巧合的雨天。

那时候他在教室午睡醒来,下楼去买水。秋雨冰寒,教学楼前的广场,有一棵从建校起就种在那儿的大榕树,枝繁叶茂,气根像生出来的胡须。

树下站着个穿白色裙子的少女,亭亭地立在绿蓉蓉的树下,像朵干净纯白的栀子花。

少女似乎在等人,打着伞,伸出手去接雨,过了会儿,她单手举着伞,脚步轻点,踩着地上的水,一拍一拍的,像是在跳舞。

谢斯白瞧见伞下的那张脸,忽然想起一年前的那场雨,想起那个递给他一支冰棍儿的女孩。

他没能移开视线,过了会儿,有个中年男人也打着伞过来,应该是她爸爸,领着人上了楼。

谢斯白站了会儿,拧开手中的矿泉水,喝下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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