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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月光(45)

这小动作被谢蕙芝一眼看穿,叹了口气:“爸,肯定是溪溪自己跑出去的,您还不知道嘛,咱家谁看得住她。”

谢崇山把小孙女叫过去,又气又笑地训了好几句,好在也没出意外,这段时间也确实太拘着她了。

早餐送过来,谢苑溪啃了包子喝了牛奶早饱了,谢崇山来时在家吃过,餐桌上只剩下谢蕙芝和谢斯白母子二人。

但两人都属于安静干饭型选手,没一个开口说话的,静谧得只能听见箸尖碰在陶瓷上的轻微响动。

等吃完,谢蕙芝才淡声开口,问道:“今天要不跟我去公司看看?”

谢斯白端着咖啡起身,动作微微一顿,才说:“有事要忙。”

谢蕙芝放下手中餐具,敛眉,这样不笑时,谢斯白跟她的神情非常像,都属于会给人带来压迫感的长相。

但此时她眼中,却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失落。

谢斯白走出两步后,停了一下,头微微侧回来,又说:“下午吧,我去找您。”

谢蕙芝揉了揉眉心,笑着道声好,望着逐渐远去的高瘦背影,却轻叹口气。明明是她亲生的儿子,这些年下来的相处,却和陌生人没两样。

门口传来动静,进来两人。

最前面的是她丈夫高岐,手里提着个很大的保温桶。

“家里阿姨给溪溪做的。溪溪——”高岐笑着扬声,“爸爸给你带了你最爱喝的甜汤。”说着话进去,这时,跟在后面的高令羲,笑着温声朝谢蕙芝喊了句:“妈。”

去卫生间洗完手的谢斯白出来。

高令羲仍笑着,语气更柔和几分,熟稔道:“斯白。”

而谢斯白瞧见门口的人,脸上却没什么反应,甚至没理他这声示好的问候,拿了外套,和谢崇山说了一声,便要离开。

谢苑溪躺在病床上高声喊:“谢斯白,你又走!我要吃Lady M的玫瑰千层,你给我带回来!”

谢斯白还没出声,高令羲走进去。

他听见高令羲含笑的声音:“等会儿哥哥去给你买,还要别的吗?抹茶的吃不吃。”

-

应爽到俱乐部时,因时间尚早,人还不多。

他挑好了装备,选了把Ruger SR-22,拎着防护镜和耳机进去,听见接连两声枪响。

一眼看到谢斯白。

一身黑,长裤裤管收入黑色短靴中,干净又利落。长腿微微跨开,低头专注地盯着瞄准镜,像一棵挺拔青松。

应爽差点恍惚,以为看见两年前的谢斯白。

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走近,瞧见旁边屏幕上放大的靶台,啧声:“牛逼啊你,左手都能打出这成绩。”

谢斯白把弹壳里的子弹打完,才摘掉耳机扔到一旁。

靶台自动前移,十发子弹,全中靶心。

谢斯白放下手里的枪,活动手腕,左手按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上,从骨节捏到指尖。

应爽收敛吊儿郎当:“怎么了?”

谢斯白低眉,不知在想什么,只说:“没什么事。”

“你来吧。”他说,又去身后的座椅坐下。

应爽戴上护目镜,瞧了眼谢斯白,忽然问他:“你是不是该去趟医院了,复查。”

谢斯白语气平常:“过两天吧。”

应爽十发子弹打完,一看靶台,七发十环,剩下平均分布于九环八环七环。

“我还真手生了。”应爽摸了摸枪,露出几分怀念的神情。

回头见谢斯白一脸认真地在那儿擦枪,摘了耳机和护目镜,抱着枪凑过去,“我听说,你爸最近想让高令羲进公司啊,当事人,这传言是真是假?”

谢斯白:“真。”

应爽:“哎我靠,一个没你谢家半点血缘的人,就养了几年,难不成还真要和你分家产啊,你还在这儿一天天待俱乐部,不着急啊大哥?”

谢斯白开了罐汽水,悠哉地喝了两口,才煞有介事地问他:“他们要真想给,我有什么资格拦着?”

应爽听出来这个“他们”,妥妥的指的是他爸妈谢蕙芝和高岐。

“该说不说,哥们儿,就算你爸妈现在还养着高令羲,你家老爷子都做主让他把谢姓给去了,你以为他还真能和你比?”应爽跟个八卦小报的记者,对这类豪门秘辛尤为热忱,直问,“谢少爷,当年,真单纯是在医院把你和高令羲给抱错了?”

谢斯白:“是吧。”

回答得漫不经心。

应爽撞一下他胳膊:“说说呗。”

谢斯白烦道:“我哪知道,你刚生下来记事?”

应爽瘫倒在座上,拿了罐谢斯白开好的汽水,平时打扮得一副不爱说废话的高冷精英样,私下里像个村口瓜田的猹:“高令羲以前不走的曲高和寡的艺术家路线么?怎么突然又想进公司了,他一拉大提琴的懂管理还是懂金融?不会是你妈见你不愿进公司,就想用高令羲这个养子吧?不会吧,就算隔了十八年才找回你这个遗落在外‘真少爷’,但说到底,你才是他们亲生的,才是一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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