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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月光(24)

应爽掐着腰,在书房里走了好几个来回。而被骂的人呢——

谢斯白斜倚着门框,神情懒散,还有点跑神。

应爽:“……”

他快气死了!

“你他吗到底听没听我骂你?!”

“听见了。”谢斯白这才淡淡地回了一句,而后去冰箱拿了一罐冰啤酒,隔几米远扔过去。

应爽挑刺:“今晚喝酒都快喝吐了。”

谢斯白大概心情真的很好,竟然没骂一句爱喝不喝,倒回去重新取了瓶冰水。

应爽总算瞧出来点不正常,半瓶水喝完,盯着谢斯白的脸观察半分钟。

下结论:“你不对劲。”

谢斯白拿了本酒店摆在沙发边矮桌上用来装逼的书,没看什么名字,也不在意讲什么的,随手翻了两页。

应爽更确信了。

这狗东西什么时候喜欢过看书啊。

他斟酌一番,踌躇着问:“难不成,真签了一个亿的单子?”

谢斯白瞥了他一眼,及时澄清:“没有。”

“那你这是整哪出啊?”应爽拧紧了瓶盖,走过去沙发,瞄了一眼那书名,好家伙,还是德文。

看得懂吗大哥。

他无语地移开目光,忽然又在面前的白色茶几上瞧见一个熟悉的小东西,“哪来的这玩意儿?你房间喷彩纸了?”

略一思考,又猜:“你从酒吧带回来的?沾衣服上了?那扔垃圾桶呗。”

说着就要替这位大少爷把那张金色纸片扔进脚下垃圾桶,手指尖还没碰到,只见一只手伸过来,眨眼就把桌上纸片拿走了。

“别动我东西。”谢斯白面无表情,皱皱眉,“你还不走?”

应爽:“……”

被赶出门他才想起,怎么还是没问到这狗比为什么丢下他提前跑回酒店。

等他离开,谢斯白才缓缓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团纸巾,白色纸巾包裹的中央,藏着片片嫣红的口红印。

--

城市的南边。

春夜漫漫,秦黛已经在床上辗转至第一百个翻身,还是毫无睡意。

只要闭上眼睛,就是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还有那柔软的、又温凉的触感。

飞舞的纸片变成了金色的蝴蝶。

节奏感强烈的鼓点……

她好像怎么也没办法忘记那个画面了。

隐匿在人群之中的,一个吻。

时针划过两点时,秦黛终于受不了了,按开手机,找到一个无论换多少个手机,都会第一时间存好的文件夹。

录音的年代久远,杂音不小,但胜在人声还算清晰。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苏玉容早年录音刻的光盘,这段是《游园惊梦》选段,秦黛听着,半小时后,才与窗外的夜莺一样,慢慢陷入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秦黛被门外咚咚锵锵的声音吵醒,不一会儿又响起电钻声。

洗漱完出门一看,才瞧见家里一口气进了四五个装修工人,重锤电钻,砸墙开道。

就在秦黛隔壁。

齐丽宁一派贵妇做派,脖子上又换了条分量更重的宝石项链,站在那儿指挥着。

要挖通的,是秦琢的房间和一间储物室。秦黛瞧见那扇门,目光一冷。

“谁让你们动这间屋子的!”

齐丽宁回头,哎呀一声:“黛黛醒啦?快,下楼去吃早饭吧,刘姨都备好了。”

一边慈爱地催促,一边吩咐工人:“你们愣着干什么,先把那个柜子还有里面东西挪去地下室。”

工人们认齐丽宁,知道是雇主家女主人,听她话立刻行动起来。

秦黛眼看着两人就要把那柜子打开搬东西了,大步流星冲过去,提高音量:“都给我住手!”

说着抢过其中一个工人手中抱出来的一沓CD,搂进怀里,转头咬牙盯着齐丽宁,像一只突然发威的小兽:“谁准你动这里的东西的?”

“……黛黛。”齐丽宁显然被骇住,她真没见过秦黛这么凶狠的时候,哪怕当初和秦海国的婚礼,她都没从她眼中看到这样恨不得她死的情绪。

齐丽宁细声低语解释:“小琢这都要五岁了,他住的房间太小,又是个男孩子,以后东西肯定都多,所以我就和你爸商量着,把这两间房的墙给拆了,重新装修装修……”

她忌惮秦黛,不为别的,秦海国和她结婚前立好了遗嘱,死后财产90%都留给秦黛,就给她剩了10%。齐丽宁以前不是没心思,但现在自己儿子都五岁了,秦海国还没动过改立遗嘱的意思,她不能不着急啊!

所以开始循序渐进地吹枕边风。

也是有效果的。

当初秦黛去安北市念书,秦海国眼都不眨就在安北三环内给买了套房,她后来去打听,那地儿一平米十一万!齐丽宁给秦海国暗示秦琳年纪和秦黛也差不了多少,也不挑,津南的房也行,可秦海国也有心眼,最后只给买了辆车,也还行吧,一百万的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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