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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镇往事(女尊)(14)

作者: 楠关渡 阅读记录

原来因为他们这一桌一直被客栈的顾客盯着看,不知是因为看梅隐身为女人却长得比男人还好看,还是因为他这个不起眼的男人没有戴面纱的关系。阿羡倒没有像某些男人一样因为怕羞所以捂着脸不肯吃饭,只是单纯有些不自在罢了。

到了梅隐那里,她却浑若无人的进食,只当她们都是些空气。阿羡想,这种气魄,想必只有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才有吧。过去,他总觉得很不安,但是到了梅隐的身边,却感到十分安全。她总是能给人一种不紧不慢地气韵,仿佛天塌下来她也能顶着似的。

“不要去看,就当他们不存在。”梅隐淡淡地道。

这话从梅隐的嘴里说出来轻轻巧巧,可惜阿羡不是那块材料。

在顶着众人的注目礼吃完饭后,梅隐带着阿羡走在九曲羊肠小道上,路边贩卖着各种各样的小商品,有胭脂,玉牌,风车,小糖人,汤包……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小道上,身旁总有行人拿怪异的目光打量他们。渐渐地,阿羡也习惯了,就像梅隐说的那样,只要不去看他们,就当她们的目光不存在。

有女人拿艳光打量他们,还有人在背后窃窃偷笑,眼底之猥琐情态尽漏于表。可渐渐地,阿羡发现那些人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梅隐。因为她长得太好看了,比涂了脂粉的男人还要美,原来那路上的女人还有客栈里的食客是在意淫梅隐。她们用下流的目光打量她,就好像在看一件稀世奇珍,想着弄上手把玩把玩,比那些醉曲坊的嫖客还要令人作呕。

阿羡皱了皱眉头,心情有些滴落。他不喜欢那些人用那种眼光看梅隐。比他自己被人看还难受。梅隐怎么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怎么能忍受这种奇耻大辱呢。可是扫了一眼梅隐,她却并不在意。阿羡只觉得纳闷,也没有多问。

那群猥琐的女人原来是衙差,一边吃饭,一边八卦:“诶,你们听上头说了么,前日子镇子上来了一个长得蛮好看的小郎君,生得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是你们猜怎么着?”剩下几个女人一听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时,扒饭的手立刻停了下来,两只眼睛变得骨碌乱转。“那小郎君竟然是个勾魂的采花贼,走到哪就跑进人家姑娘确实的房间里。”那几个人原本安静在听,现在坐不住了,一口饭从鼻孔里喷出来,很是恶心:“还有男采花贼?!”讲故事的女人说:“可不是奇怪么,但是他武功很高,听说是昆仑派的。”另一个女人说:“昆仑派在西域,不在中原,他是胡人不成?”女子摇首:“不,却是是个汉人。”

阿羡的内力确实有进步,这几个女人的桌子离他们有很长一段距离,可她们的话语声犹如在耳畔一样清晰。

“专心吃饭。”梅隐头也不抬,轻声提醒道。“是……”阿羡低头乖乖扒饭。

晚上,小屋里点着幽幽的油灯,梅隐把今天去小镇里采买来的药舂成药粉,灌在了一个青色小瓷瓶里。

“这是什么?”阿羡有些好奇。

“决明子。”

“干什么用的?”

闻言,梅隐忽然顿了一下,颇有深意地望了阿羡一眼,又扫了一眼青瓶:“去火。”

蓦地,阿羡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梅隐又制了另一种药粉,闻起来有种刺鼻的味道,她把药粉放在一个红瓶子里,递到阿羡的手上。

“这又是什么?”阿羡望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罕纳地问。

“治手的。”梅隐向来言简意赅。

“治手?谁的手?我的么?”阿羡有些惊讶,因为前些日子练武之时跟梅隐提了一句胳膊痛,但是家里的黑玉药膏没有了。当时梅隐叫他忍着,没想到这次出去就买回来了。前后不过三天的时间。

“多话,给你就拿着。”梅隐冰冷冷地道。

“是……”见梅隐口气不善,阿羡也不敢多问。他去厨房把冷掉的饭菜倒掉,收拾了半晌。回房时只见梅隐又出去了。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几天梅隐怪怪的。尤其是中午那个戛然而止吻……令他浮想联翩,现在再见到梅隐时总忍不住会脸红,心脏跳得很快。梅隐说买药原来是用来去火的,所以中午那会是情不自禁……但是又不愿意碰他,所以只好用药来抑制情愫吧?

想到这里,阿羡又有点儿难受。

“你真是不知羞耻,明知道自己是什么出身,竟敢做此非分之想,难怪遭到厌弃。”他坐回床头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一双白脚丫摇摇荡荡。

一直到很晚,梅隐都没有回来,早先买回来的两坛女儿红亦不见了。阿羡有点担心家里遭贼,所以又不敢出到外边看看,只好在屋子里等她回来。深夜时分了,油灯已经快要燃尽,院落里的大门还没有一点被打开的迹象,兴许梅隐今晚不会回来了。她也许又去杀人了,到底杀得是谁呢?她不像是坏人,可为什么总是那么冷漠呢?想着这些问题没有头绪,阿羡竟恍惚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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