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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光年(244)+番外

作者: 沙隐 阅读记录

纯情的小孩儿真是可可爱爱。

“景、景哥!”不管在方舟凛面前表现得多游刃有余、在车里能把陆景堵得退无可退,又或是在陆太太面前坦然郑重地承认感情,乔以棠始终是个在新手村里摸索着兜圈圈的纯萌新。

他抓着膝盖的布料,磕磕巴巴地:“我想跟你在一起的……”

但陆景刚才说的话,他还有必须自辩的。

“还、还有——”乔以棠忍着面上的躁意,小声说,“你不是无关紧要的。”

陆景眨眨眼,往乔以棠那边挪了挪,像是逗趣似的凑近了问,“真的吗?”

乔以棠侧过脸和他对视,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我读商科是因为你,推翻计划重新调整学习任务也是因为你,虽然我很笨,至今听不懂你听的音乐,看不懂你爱的画,但你是我规划人生的中心,是最关键的一环,我必须更努力更优秀才配得上你。”

爱情使人怯懦,饶是附中第一屠版狠人的乔以棠,也对心上人存在着一种几近高山仰止的崇拜,但这种崇拜又是克制的、理智的,跟他本性相抵交融。

“我承认我是恋爱脑,放弃了保送,也没想出国,面对你,我也犹豫过茫然过……”

生平第一次心动,对象是个男人,说完全没迟疑是假的,他得为自己、为陆景负责。陆景说得对,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乔以棠敬他爱他,更要谨而慎之,绝对不能为了一时好奇与欲望而对陆景有所冒犯。

所以,他曾宁可“疑罪从无”。

程烁跟乔以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为了前程放弃了陆景,而后者却在几经思虑后,付诸行动调整人生。

同样是清贫家境,给程烁带来的是期盼下的层层重压,却教会了乔以棠什么是责任。

“就——”乔以棠摸摸鼻子,“我观望了挺久,大概比你想象中还要久一点……”

从钦慕到心动,中间又数度否决、挣扎、逃离,迟疑不决了那么久,理智终究还是被瞬间溃堤的情感淹没。

“你说我有完整的人生规划,但到底我才是掌控它的人,日子要过,还得是跟你过的,所以我肯定要在未来和你之间找到平衡点……”

这是一场不在规划中的表白,没有胡里花俏的七里香和晦涩难懂的纯理论,更没有兵荒马乱的矢志不渝,乔以棠很紧张,那双无处安放的手一下勾勾鼻尖,一下又抓抓裤腿,实在忍不住了偷瞄陆景一眼,那局促的眼神下蕴藏着悱恻缱绻的温柔。

静僻的小道,街灯晕暗,少年低沉不失温柔的嗓音揉碎在枝叶跳动的簌簌声中,随着夜风轻拂过耳际,穿过脸颊边的碎发,入了耳,钻了心。

太犯规了!

寸头霸气的小酷哥,学校里是令班主任愁白头的孤僻本疏离,高订礼服也压不住的一身硬朗,耍起狠来一挑九,偏生对着自己红了脸、露了怯。

陆景一直以为自己随遇而安缺乏恋爱动力,可眼下被乔以棠这么一番话说得,心都热了起来。

但现在不是色令智昏的时候。

陆景清了清嗓子,重新坐直了身子。

“我没有拿你跟程烁比的意思,你是你,他是他。”

但十八岁的小孩儿,阅历和眼界摆在那儿,心智再成熟都有限,乔旗学这事儿算是给陆景一个警醒。

“现在,来谈谈我们之间的问题。”

乔以棠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景哥,我不去骨髓配对了。”

陆景不接他话茬,径自道:“你冷静宣布行程的时候,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乔以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陆景又说:“你是不是还挺得意?”

乔以棠声音发虚:“我没有……”

陆景盯着他,“你不止得意,还觉得自己特聪明特理智,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子,不痛不痒抽点儿骨髓而已,换来下半辈子的安宁,再划算不过,对吗?”

他把多余的表情一收,眉头下压,眼神尖锐,迭丽的五官马上变得攻击性十足,整个儿都咄咄逼人了起来,乔以棠得心思一句不落被说中,被那“吾王万岁”的威压镇得讷讷吱吱,不敢应声。

“乔以棠,我就问你,你是不是认为,凡事——骨髓也好,亲情也罢——都跟商场购物似的,可以明码实价地摆出来做买卖?”

小陆总脾气可大,惹急了他,就从来没有息事宁人的说法。

“在医院时,你说我自乱阵脚、伤害自己,让我信你,说有些事必须你自己去面对。”他点点头,“行,我尊重你。”

这是翻旧账来了。

“可你就是这么让我‘放心’的?”

身份调了个转儿,彼时人怂气短的人如今趾高气扬,义正言辞的那位却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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