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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别逼我退团!(89)+番外

阿岭抱着萧鸣枫,痛苦地留下泪水。而屋外的雪人也化了一地。

这就是关于罗马,阿岭最后的记忆了。

萧鸣枫被萧家强制接回了华国,住进了京西的别墅里,不许他外出。

而阿岭继续陪在他身边,伺候着。

自从上次的失血之后,萧鸣枫便不能再跳舞了,只要足尖点地,他便开始心慌、发寒、不住地颤抖。

于是,他把自己所有的情感,所有曾经对舞蹈那种执着的、热情的、甚至变态的情感,倾注到了阿岭身上。

那是一种没有人能招架的情感,如洪流一般,哪怕何畏只是旁观者也几乎透不过气来。

正当萧鸣枫想对阿岭表白的时候,阿岭却突然对他说,自己要回老家结婚了。

那是他在当管家之前便喜欢上的女生。

萧鸣枫怔住了,问阿岭,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情感。

阿岭想了很久,只说,在他心里,萧鸣枫永远是个少爷,是他服侍的对象,是他不敢产生别的想法的人。

这次,萧鸣枫愣了很久很久,才轻轻问道,这一切,是不是因为他不是个女孩。

阿岭没有回答,只收拾行李转身离开了。

从此,萧家又为萧鸣枫找了很多位新管家,可都被他以各种原因赶跑了。

一时间无所寄托的他,又开始练习舞蹈,靠着之前的积蓄,他一点点地把地下室变成了罗马舞室的样子——练功房、储藏室……如果萧家不让他出门,那他就自己修一座剧院。

他也真的修成了全世界最好的剧院,他把那些曾拒绝过他面试的舞团教练的照片打印下来,贴在了八音盒剧院的椅子上,在中间跳着、跳着。

这次,再没有人拒绝他。

这栋别墅,就是他的罗马。

就这样过了五年。

某日,他母亲带来了新的管家面试者,萧鸣枫本想拒绝,但看着来者,他惊了。

阿岭回来了。

那天,阿岭和萧鸣枫聊了很久,他说这五年来,他真心待了一个女人,她也真的很爱他,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个女儿,她却因为难产去世了。

他本想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但没想到,女儿天生残疾,不到五岁便夭折了。

阿岭两鬓的头发全白了,萧鸣枫听完故事,淡淡一笑,只跟他说,放心,女儿会回来的。

五年来,萧鸣枫满心郁结无法排遣的他只能寄希望于来生,于是私下接触了不少能人异士,可没想到也从中听到了不少秘闻异术。

他让阿岭把女儿的尸体带了过来,用自己的血液施展了最黑暗的术法——他和阿岭的女儿都将变成不人不鬼的生物,永远无法轮回——但为了能让阿岭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他心甘情愿。

女儿就这样复生了,变成了鬼女,每天都靠着萧鸣枫的血液生活,竟然也渐渐长大,甚至能开口叫爸爸。

阿岭知道这是一件错上加错的事,但他无法将自己从这病态的幸福中抽离。

但很快,他便察觉出了异样。

萧鸣枫几乎把自己的舞蹈梦想都灌注在了鬼女身上,每天逼她练功、舞蹈,毫无间歇。

因为她是鬼女,不会累,不会痛,也还太小,不明白痛苦是什么,于是也就听着‘爸爸’的话,这样做了。

萧鸣枫的生活终于见到了曙光,他甚至买来很多漂亮的小裙子,幻想着某日鬼女可以站上舞台,挽着自己的手,接受万众瞩目。

然而,随着鬼女的成长,她的自我意识也在不断觉醒,与之一同增长的,还有她的怨念。

她对跳舞的怨念、对两位“爸爸”的怨念、对这栋房子的怨念……

以及,她对活着这件事本身的怨念。

但她因为受血液控制,不得不听萧鸣枫的话,不得不练舞。

当然,她也被迫接受了萧鸣枫所有的痛苦,那些对容貌、身材、体重的过分关注,她虽然不想,但她只能继承萧鸣枫的想法,再加上飞速的成长,她也到了青春期的年纪,焦虑成为了她生活的全部。

她甚至没意识到,抽血和断食这些病态的做法已经成为了她的日常行为。

终于,十三年前的今天,萧鸣枫认为鬼女的体态和舞技已经远超世间一切地舞蹈家,于是,他为她打造了可以旋转的舞台,只为能让场下的所有人彻底地欣赏她的动作。

他打算邀请罗马和京城最有名的舞蹈家都来观看。

可请柬还未送出,便被阿岭拦下了。

他太累了,他要终止这场无休止的变态游戏。

更何况,以他们二人的面目,只会吓倒所有人——常年的抽血、暗无天日的训练、断食,二人几乎已经变成了两具行走的白骨。

阿岭和萧鸣枫大吵了一架。随着萧鸣枫情绪崩溃,对鬼女的掌控力下降,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自由的滋味,她在舞台上疯狂地旋转着,恣意妄为,任由自己积压的情绪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