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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继承百万秘术遗产后(69)

Z可不这么想。他把段非拙推进屋内,穿过门厅,来到楼梯前。

“我要亲眼看着你上床睡觉。”

“你不信任我!简直是侮辱!”

“谁叫你辜负过我的信任。”

段非拙不满地撇撇嘴,破裂的嘴唇又痛了起来。他忍不住“嘶”了一声,结果嘴巴更痛了。

Z低下头,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另一只手把提灯举到他眼前。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段非拙睁不开眼。他感觉到Z在左右扳动他的脑袋,机械义指在他脸颊上滑动,最终停留在了他破损的嘴唇上。

“抱歉,刚才下手有些太重了。”Z的语气带着歉意,“我还以为在外面偷听的是……”他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你要是老老实实,明天我就叫色诺芬来给你治疗。”

“他说了不治。”段非拙说。

“有我发话就不一样了。”

Z松开了手。段非拙感觉到提灯的热量退去了,于是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

“晚安。”Z转过身。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门厅的墙壁上,墙上那些肖像画也跟着变得影影绰绰。

段非拙忽然想起了以前读过的一片报道,关于南丁格尔女士在伤兵营里照顾伤员。她会在夜里执灯巡夜,那些伤员便虔诚崇敬地亲吻她映在墙壁上的影子。

他目送Z走向大门。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触及了墙上的肖像画。

那是历代勋爵和夫人的肖像。其中有一幅,画着一个窈窕美貌的女人,身穿简·奥斯丁时代的碎花裙,眉宇间仿佛凝固着淡淡的哀愁。

段非拙倒抽一口冷气。

Z停下脚步,转过身。“怎么了?”

段非拙指着画像,结结巴巴“我见过她!原来是她!她是勋爵的祖先!”

“你说什么?”Z的双眉拧到了一起,俊美的面庞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

“我昨夜见到了一个亡灵,就是她!是她把我诱进橡树林的!”

阴暗的宅邸中突兀地响起了女人的笑声。

“过来!”Z大喊。

段非拙不假思索地朝他奔去。

Z一把圈住段非拙,朝大门飞奔。然而门厅尽头的大门却消失了,原地只剩一堵贴了壁纸的墙壁。

“真他妈见鬼了。”段非拙喃喃自语。

Z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俊美的面庞宛如覆盖了一层严霜,倒是与他那与众不同的白发红眼相得益彰。

“我是伦敦警察厅异常案件调查科的指挥官,芝诺·辛尼亚!”他朝阴影大声自报家门,“你是哪路秘术师?知道跟警夜人作对是什么下场吗?”

他的声音在门厅中形成层层叠叠的回声。

伦敦警察厅——

警察厅——

芝诺·辛尼亚——

辛尼亚——

墙壁上历代勋爵夫妇的肖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警探,每一位勋爵都雪鬓霜鬟,庄重严肃,每一位夫人都年轻貌美,高雅端庄。古怪的回声仿佛他们集体发出的嘲笑。

鸡皮疙瘩爬上了段非拙的后背。他不顾一切地跳到Z身边,尽量和他挨近。他只是个刚刚入门的新人秘术师(有可能连秘术师都算不上),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Z了。

“看来有人想把我们困住。”Z扣住段非拙的手腕,有了直接的身体接触,段非拙不禁安心了许多,“其他人或许也有危险。你的朋友们住在哪儿?”

“应该在楼上吧?”

段非拙自告奋勇带着Z上了楼。他和叶芝、阿尔住在贵客专用的客房中,段非拙单独住一间,由于阿尔还是小孩,勋爵给他和段非拙安排了套间。

段非拙推了推套间的门,果不其然纹丝不动,他用力敲门也全无回应。

“后退。”Z将提灯丢给段非拙。

段非拙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急忙朝后一跳。Z没有松开他的手,直接抬脚就给门来了一下。门发出一声巨响,朝内打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冲进套间,双双傻眼。

他们进入的根本不是客房,而是厨房。

一列刀具整齐地码在流理台上,洗干净的碗碟摆放在碗橱里,墙上还挂着一串串大蒜和辣椒。炉灶里点着小火,炖着一口咕咚作响的大锅,锅内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大概是明天的早餐。

Z毫无客人的自觉,大模大样地打开锅盖,舀起一勺汤嗅了嗅。

“这座房子连空间都扭曲了,恐怕不单单是闹鬼。真可惜色诺芬不在这儿,他很擅长破解这类东西。”

Z把汤勺丢回锅里。

段非拙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进来的那扇门,门板无力地倒在地上,透过门框可以清晰看见一条走廊——不是客房外面那条,而是连接厨房和餐厅的那条。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

哗擦擦。背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