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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继承百万秘术遗产后(3)

“哼。资本主义。”段非拙轻嗤了一声,打开医疗箱,“你们都出去,我要做手术了。”

手术持续了两个小时。因为没有麻醉药,只能让罗伯茨先生忍着痛苦,在清醒的状态下锯断了他那条血肉模糊的腿。那天早晨,整条烂泥街都能听见他的惨叫声。但对于烂泥街而言,这声音不过是日常的协奏曲,这条街最不缺的就是悲苦众生。

做完手术,段非拙在水桶中洗净血淋淋的双手。罗伯茨先生已经昏死过去了。段非拙正准备叫他的家人进屋,却听见门外传来低沉的说话声。

“……妈妈,我想过了,我要出去赚钱。孔雀酒吧的老板娘说,如果我去她那儿……”

“不行!我绝不许我的女儿做那种皮肉生意!”

“可是爸爸今后没法工作了,我们一家难道要去喝西北风吗?”

“姐姐,你别急,我马上就十一岁了,可以去工厂了。我一定赚很多很多钱!”

“是啊,露丝,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还有什么难关渡不过去呢?”

段非拙推门而出。露丝一家见状立刻停止交谈,各怀心事地盯着地面。

“手术已经做完了。”他说,假装没听见一家人方才的争论。

他简单交代了几句术后注意事项,露丝边听边点头。为了掩饰在家人面前的尴尬,她结结巴巴说“医生,我送您回去吧。”

她主动拎起段非拙的医疗箱,两人并肩走向烂泥街另一端。

城市正在晨光中渐次苏醒。阿伯丁虽不若伦敦那般繁华,但也是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烂泥街的居民涌上街头,开始一天的劳作。他们固然贫穷,朝气却不逊于那些住在奢华社区的绅士淑女。

到了家门口,段非拙将码头工人交给他的小钱袋掏了出来,放在露丝的手心。

露丝惶恐“这是给您的诊金呀!”

“你们比我更需要它。”

“不行!医生您已经这么辛苦了,这是您应得的!”

段非拙强行合上她的手掌“那就算是我借你们的。等你爸爸好起来,能工作了,再还给我也不迟。”

露丝眼圈一红,背过身去用衣角揩了揩脸颊。

“谢谢您,切斯特医生。”她吸了吸鼻子。

段非拙接过医疗箱,和少女道了别,返身进屋。

他向来不锁门。因为家徒四壁,连小偷都不屑于光顾这个狗窝。

刚刚放下医疗箱,段非拙就敏锐地觉察到一股冷冽的气息从背后袭来。

有人趁他外出时藏进了屋子里。

背后响起一个沙哑的男声“您就是这条街上首屈一指的医生?”

段非拙沉吟片刻,说“考虑到这条街上只有我一个医生,所以大概是吧。”

“我的同伴受伤了。请您医治一下他。”

“如果我说不呢?”

一柄飞刀掠过段非拙的脸颊,削断了几根鬓发,钉在对面墙上,入木三分。

段非拙转过身,义正辞严、中气十足地说“好汉饶命!”

第二章 俄式救援

段非拙自打当起无证医生来,见过各式各样的患者有哭天喊地的,有强作镇定的,有自认为万事休矣、毫无求生意志的……但是拿着飞刀强迫他行医的,还是头一回见。

……这可真是长见识了。

那个持飞刀的男子自称戈德斯坦。他的同伴是个瘦瘦小小、相貌有些类似啮齿类动物的男人,名叫派莫。

派莫正躺在段非拙的床上(同时也是这座破旧小屋中唯一的床),捂着自己的腹部。鲜血从他手指下涌出,很快就将床单染成血红色。

段非拙沐浴着戈德斯坦充满威胁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开伤者的衣服。

他倒抽一口冷气。

衣服下血肉模糊,几道平行的伤痕横贯伤者的腹部,像是被猛兽的利爪撕裂了一般。

到底什么武器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派莫又是招惹了什么人,落得这样的下场?

虽然万分好奇,但这些都不关段非拙的事。他当下唯一该考虑的就是如何救治伤员。

伤口必须缝合,针线都需要煮沸消毒。段非拙刚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戈德斯坦便亮出了飞刀。

“你想干什么?”他冷冷问道。

“烧水。”段非拙往后缩了缩,躲开他的刀刃。

“别想动手脚。”戈德斯坦警告。

躺在床上的派莫悠悠睁开眼睛,对段非拙做了个手势“让我来。”

段非拙不明所以地看着重伤的派莫。他连起身都有困难,难道还想帮忙生火?

戈德斯坦从口袋中抽出一根细细的金属棒,塞进派莫手中。

派莫用那金属棒一指水盆,“嗤”的一声,水盆中便冒出一股热腾腾的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