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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继承百万秘术遗产后(267)

段非拙用石中剑上的那块石头砸中弗里曼上校的侧脸。上校脑袋一歪,顿时眼冒金星。咬在齿间的以太结晶也被震飞了出去。

他慌忙扑向地上的结晶。但段非拙动作更快,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按在地上,将锈迹斑驳的剑锋抵住他的喉咙——恰好就抵在Z割出的那条血痕之上。

他将剑锋死死地往下压。石中剑只是看起来钝,但只要在合适的主人手中,发挥足够的力量,它可以变得比大马士革钢刀还要锋利。

弗里曼上校撑住段非拙的手,用力将剑锋从自己脖子上推开。

双方均是咬紧牙关,暗暗角力。

秘术师之间的战斗演变成肉搏战,简直毫无美感可言。

但是段非拙不需要什么美感。他只希望弗里曼上校付出代价。

“你杀了我也没用!”上校笑了,声音沙哑,他的牙齿都被鲜血染红了,“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一切已成定局!你只会失败,背上杀人的罪孽!”

段非拙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将剑锋往下压。

剑锋割破血肉,血液如泉水般涌出来,染红了地毯。

弗里曼不明白。他是身经百战的军人,训练有素的士兵,而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文文弱弱,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法学校学生,为什么在纯粹体力的比拼中,他竟然落到了下风?

剑刃刺破气管,血液倒流入气管内,上校登时无法呼吸了。

他的梦想终究还是无法实现了。

好在,他至少干掉了一个警夜人,还是所有警夜人的首领。那种家伙每少一个都是一种幸运。

黑暗笼罩了他。

失去意识之前,他最后看见的东西是一双金绿色的眼睛,像是翡翠落在了熔融的黄金里。他曾觉得漂亮却脆弱,不值一提。

但是现在,那双眼睛里却迸出了火焰,灼热得仿佛能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第一个化作灰烬的就是他。

段非拙一直按着剑刃,直到弗里曼上校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冷。

高空的寒风灌进舱内,他的身体也在慢慢失去温度。

但是在那之前,他的灵魂就已经变得寒冷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手底下死去,他竟然一点罪恶感感觉也没有。

甚至有一种黑暗的愉悦感在他内心蔓延。

他看着弗里曼上校慢慢浑浊的瞳孔,享受着被复仇的快意所充盈的时刻。

蓦然的,他想起了邓肯·麦克莱恩所说过的一句话。

——我知道您是个医生。我不会让医生的手沾染鲜血的。

现在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甚至因为杀了人而满心喜悦。他品尝着复仇的甜美,就像品尝着生命所酿成的美酒。

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他是不是快精神失常了?就像开膛手杰克在吸收了过多的异能之后被逼疯了一样?但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会如此理智地思考吗?

“小子,快走!”石中剑的叫声将他从万千思绪中唤醒,“他们要来了!更多的人要来了!”

地图室的爆炸声如此巨大,甚至将空行舰炸开了一个缺口,不可能不惊动船上的其他人。

段非拙将五感的触须释放出去,觉察到有二十多个人正快速接近。其中有一些是负责维修的工兵,另外一些则荷枪实弹,随时准备和破坏空行舰的敌人战斗。

他们抵达图书室后,只会发现上校的遗骸……

段非拙低头看着死去的弗里曼上校。他惊讶地发现,上校的脸上脱落了一层东西,有点儿像是□□。

他揭开那层面具,下面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那是个脸颊瘦削、颧骨高耸的中年男子,与弗里曼上校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段非拙看了看手里的□□,又看看被他杀死的这个男人——他不是真正的弗里曼上校?这是某种可以易容的秘术?

来不及思考更多了。那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就快到达地图室了。

段非拙将□□塞进衣兜里,捡起石中剑、以太结晶和Z的那条断臂,飞快地逃离地图室。

他倾听着士兵的脚步声。他们从哪个方向来,他就躲到另外一个方向。他还含着幻形叶,只要他安静下来,不做多余的动作,幻形叶就会逐渐重新生效。

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之前凡是遇到棘手的情形,他都会和Z商量,征求对方的意见,或是获得对方的建议。可现在他能商谈的对象已经永远离开他了。

他抱紧怀里的那条断臂,将冰冷的金属贴紧自己的脸颊。

他得想个办法解除船员们的精神控制,让威灵顿号返回伦敦。否则这艘船搞不好会真的一路飞往维也纳。如果可以,再找出□□秘密。既然被他杀死的是假上校,那么肯定还存在一个真正的上校。也许他还活着,被藏匿在船上的某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