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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继承百万秘术遗产后(202)

段非拙朝她竖起大拇指。玛格丽特小姐,把“秘术”两个字改成“电力”,你就能提前几十年成为无影灯的发明者了呢!

手术室里只有他和玛格丽特,以及患者Z。法比安和色诺芬因为帮不上忙,被关在了外面。

Z躺在手术台上,那一圈简易无影灯将他的脸照得惨白如塑像。

段非拙一边用酒精清洁双手,一边问“你确定要让我来执刀?我是个没执照的黑医。”

“我信不过别人。”Z淡淡地说。

“万一出了事故……”

“不会的。”Z斩钉截铁。

被他如此信任,段非拙心头一热。

紧接着Z就说“泰勒斯先生不是教过你秘术吗。出了事故你就用立刻使用秘术治愈我。”

段非拙“……”

他转向玛格丽特“麻醉。”

玛格丽特从准备好的药品中取出一瓶鸦片酊。

“不必麻醉。”Z说,“我的痛感很低。”

“低并不代表没有痛感。”段非拙说,“而且你要是在手术中途忽然乱动,可是会影响我的。”

“我不会乱动的。”

段非拙没搭理他。在这间地下室外面,Z或许是他的上司。但进了地下室,他就是主刀医生。敢在手术台上和主刀医生叫板,谁给Z的勇气?

他从玛格丽特手中夺来鸦片酊,递到Z唇边。

“你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下去?”

Z撇撇嘴,老老实实地饮干了小瓶中的液体。

估摸着鸦片酊差不多该发挥效用了,段非拙为Z脸上蒙上一块布,从玛格丽特小姐手中接过手术刀。

他在更糟糕的环境中做过手术。相比起阿伯丁的烂泥街,这间地下室的条件算是奢侈了。但他还是紧张。这一次他刀下的不是陌生的患者,而是Z。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些医生给自己家人做手术时要避嫌了。

更何况他必须一边做手术,一边持续地给无影灯们输送能量,让它们漂浮在空中。

多亏了泰勒斯先生的指导,他已经逐渐掌握无意识地转化能量的方法。从他的黄铜指环中提取能量,再输送给漂浮的灯,一切都像呼吸一样自然。这样他就能集中精力在手术上。

摘除眼球之后,段非拙以秘术止血,然后退下手术台,由玛格丽特小姐接手后面的工作。

玛格丽特小姐拿起一只义眼,调整好角度,开始念诵咒语。

随着她那梦呓般的呢喃,义眼底部伸出几缕丝线,它们仿佛有生命一般,钻进空洞的眼窝中,同神经对接。

段非拙出神地望着这一切。他的世界中本不存在的黑科技,却在这个世界中提前发明了出来。机械的奥秘和秘术的奥秘在这一刻融为一体。

玛格丽特小姐将义眼按进Z的眼窝里,接着对另一只义眼如法炮制。

她动作很快,几分钟之内,两只义眼便移入了Z的眼底。

“纱布。”她说。

段非拙从手术托盘里拿起一卷纱布递给她。她蒙住Z的眼睛,缠了好几圈。

“完成了。”她说,“接下来一段时间,如果觉得眼底有灼烧感,那实属正常。那代表人造神经正在和他的神经慢慢融合。等灼烧感消失,纱布就可以取下来了。”

段非拙松了口气,降下空中的灯。它们一个个平稳落地,乖乖地在墙角排成一列。

“他对痛觉不太敏感,可能感觉不到什么灼烧感。具体要多久呢?”

玛格丽特小姐想了想“根据以往的病例,一般在两到三天。保险起见,就等三天之后再取下来吧。”

Z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纱布。因为小半张脸都被遮住了,所以段非拙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发觉Z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们订了后天返回伦敦的船票。从日内瓦到伦敦的航程约有一天。也就是说,当他们落地伦敦时,恰恰就是Z的复明之日。

Z坐了起来。由于鸦片酊的作用,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但他的意志是完全清醒的。他捋了捋凌乱的银发,转向玛格丽特小姐的方向。

“谢谢,小姐。”他低声说。

向一个并非警夜人的秘术师道谢,这还是他人生中的头一遭。

“不客气。您是患者,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玛格丽特一边收拾医疗垃圾一边轻描淡写地说。

Z跳下手术台,朝段非拙伸出手。

段非拙握住了他的手。

他牵引着Z,慢慢走出地下室。

他们穿过幽暗的走廊,拾级而上,行向光明。

色诺芬和法比安坐在一楼店铺中。两个人因为太过无聊,干脆下起了国际象棋。

看见两个人走出地下室,色诺芬抬起头,大呼小叫“哇,老大,你的造型看起来……就像个盲人。”

段非拙上次听见这么有道理的废话,还是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