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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拯救谁(65)

可是,令言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南宫原在开学了一个星期后,依旧没有出现。

南宫原此时正在家里赖着,躺在床上,任谁来劝都没有用。温岭在他卧室的沙发上坐着,耐心地翻着杂志,不时拿眼睛观察下床上装挺尸的家伙有没有动静。这个家伙,连他老妈软硬兼施了七天,什么法子都用过了,依旧没让他离开床半步,他这个做兄弟的实在没什么信心让他回心转意。

“你还要躺多久啊?”温岭阖上书,走到床边坐下,他知道这家伙没睡着。

床上的人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装作没听见。

“如果你听话,去学校报到的话,我就好心地帮你把言默约出来,怎么样?”这样,应该会动下心吧。

“我不想见她。”

回答得速快得令温岭乍舌。

“你是不是旅游的时候撞着脑袋了?喂,是左言默诶,你不想见左言默?”

他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怎么会听到这么离奇的回答?

南宫原翻了个身,背朝温岭:“不想……”声音明显低沉了下来,语气开始不坚定了。

温岭了然一笑,故意说:“唉,你可要知道我这个暑假把你家门槛都快踏破了,你以为我那么喜欢来找你啊,要不是受人所托,我才没这份闲心呢,管你上哪去了。”

果然,南宫原忽然弹坐起来凑到温岭面前,可刚要开口,又把嘴巴闭上了,然后重新倒回床上:“你想蒙我,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她应该开学了,早走了。”

惨了,温岭没想到南宫原对左言默这么没自信,还自卑得可以。

“我话就说到这,你自己想清楚,你爸马上就从美国回来了,他要看你这副德性怎么可能饶得了你。”温岭走到门口,话里有话地说,“你别太死脑筋了,这里说不想见她,那里又要重考,你想重考还不是为了言默?平时没见你这么不冷静,遇到左言默的事就容易头脑发热,你啊,还是好好跟她见一面,有话当面说清楚。人家可没你这么小气,记着,明天就好去学校报到了,不然真要自动退学了。”

“不管,我就是要重新高考,大不了在家呆一年。”

温岭叹气,这个认死理的笨蛋,平时挺聪明,这时候怎么就这么笨,他也不耐烦起来了:“退一步啊,海阔天空,别有洞天,拜拜。”扔下那个笨蛋,让他自己烦恼去吧。

过了几天,南宫原赌气地坐在寝室里,被父母几乎是捆绑式地压到学校注册报到,想到那些的情景他就想打人。寝室里的室友见他成天板着一脸凶相,没一个敢接近他,都自顾自地出门吃饭上课去了。

南宫原郁闷地靠在椅子上,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这和他梦想中的差距太大,让他实在接受不了。四年,四年可以改变很多,四年,要和言默分开足足四年,想到这儿,他就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也许重考是唯一的办法,考到言默的学校去,虽然会辛苦一年,可是,剩下的三年,他便……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那么讨厌他,讨厌到要考到那么远的地方躲着他。他又开始犹豫了,他是不是不应该再这么执着下去,如此执着是不是只会让她更加困扰?三年了,他对她好了三年,她都无动于衷,再有四年,又会怎样呢?两个月的独自旅行,他以为他可以找到点答案,可以放宽点心境,然而,当他重新回到这块土地,重新听到左言默的名字,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很难想象,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自己在这场爱情里陷得那么深。

“南宫原……”

正独自苦思的南宫原讷讷地回头,看到寝室门口站着出门不久的室友李俊。“什么事?”

“楼下,有个女生找你。”

南宫原皱眉,脑子里已经被搅成一团浆糊,听了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什么女生?我哪认识女生……”莫非是嫣然?

“我也不知道,不过,很漂亮的一个女生就是了。”李俊回忆了一下那个令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又看了看南宫原,估计是他女朋友吧。

“你让她上来吧。”他懒得下去,心情不好,不想动。

“哦。”李俊诧异,难道那个美女不是他女朋友?

南宫原趴在桌上,看看还没收拾好的行李,心烦地转开头去,对着窗户看着上面慢慢爬行地一只甲壳虫。

敲门声响起,南宫原随口应了省:“自己进来,门又没关。”

有人走了进来,南宫原没什么心思地应付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啊?”

来人没有回答,只是脚步很轻地走到他边上。南宫原又问了遍:“有事就说,说完就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来人还是没有出声,南宫原觉得有些不对劲,坐起身子回过头:“你怎么不说……”

言默站在他面前,静静地如同出水芙蓉。

“言默……”南宫原直直地盯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开口时却还是那么不确定。

“总算来报到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不来呢。”

南宫原完全反应不过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温岭叫你过来的?”他问了一大串,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一味地看着她。

“听说你要重考?”言默扫了眼地上的那些原封不动的行李。

南宫原被人戳中心事,背过身生硬地说:“是又怎样?”

“什么怎样,你要重考岂不是连带着我也要重考?”

南宫原心里一痛,自嘲地冷哼一声,却不让有些发胀的眼睛眨一下。不料言默绕到他身前,他猝不及防,赶忙别转脸去,一米八十多的大男生,却变扭得像个小孩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也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落下什么。出去了这么长时间,原本白皙的面庞不免晒黑了不少,人也越发清瘦了。

“对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就冲动的走了,你知道我很想骂你什么吗?”

言默的手温温的,她硬是把南宫原的脸掰向自己这边:“笨。”

“我笨,我是笨,我……”

“笨得连这么点自信都没有,我答应过你不骗你,就不会骗你。我说过会考Z大,怎么可能跑去考B大。”

南宫原对上左言默沉静的眸子,她继续看着他,轻轻蹙眉:“还是,我让你等太久了,才会让你那么不确定?我不开口,所以你就会不安,是吗?”

“言默……你是说……”南宫原不可置信地握住言默的手,眼里的一点水光瞬间滑落。

言默轻轻地拭去那还未滴落的泪水,微微一笑:“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容你这么做。”

有什么东西在南宫原脑中轰一下炸开了,天堂和地狱难道真的只是一线之隔吗?他突然闭上眼睛,用力地深呼吸,然后张开眼,言默还在眼前,如此,就不是梦了。

三年,整整三年,三年,他才等到这天。

言默身子一轻,然后便被人抱着飞快地旋转起来。等停下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晕的,她哭笑不得的搂着南宫原的脖子,他抱着她的腰,抱得很紧很紧,就好象害怕一眨眼她就会从他怀里消失。

“以后,这么做,也没关系了是吧?”他俊秀的脸红红的,很好看。

“别抱太紧就是了。”言默笑道。

“不会几个月都不理我,是吧。”他琥珀般晶透的眸子认真地看着她。

“不会。”她把他靠在他肩上,问他,“你也要想清楚了,我性子不怎么好,又沉闷,喜欢想心事……”

“在你面前,我是没自信,但是,有件事我有绝对的自信,那就是我爱你,言默。”

她的话被他的表白完全挡了回去,这个时候的左言默和普通的小女生没有区别,只因恋人的一句话便无可抑制地心跳、脸红,言默闭上眼,嘴角弯起的弧度却那么美丽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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