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23)

怎么是一口茶，不是一口酒？他明明给自己，偷偷倒了一杯酒。

白瑾低头一看，原来是把周楚曦的金盏抢了过来，似乎，他之前好像也用这金盏喝了什么。看着金盏边缘，白瑾脸上，突然发烫，又看看旁边这位，依旧面不改色。舒口气，赶紧把金盏塞回周楚曦的手中，白瑾坐得规规矩矩。

“听语嫣这样说，想必摄政王妃，应是精通音律了。”

白瑾的脸，还在发烫，这边太后，就来有意为难。倒没有身处两难境地那么不知所措，只是有点儿害怕身边人不悦。

白瑾决定，好好表现，将功补过。

他看了看白语嫣，还是乖巧懂事的样子。又看了看在坐的其他人，皆是一副等他出丑的表情。皇帝更不用说，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可惜可惜，阿竹和小桃，没能一起来凑个热闹，不然可以让她们瞧瞧，人生百态。

“回太后，妾身并不精通音律，只是略懂。”白瑾老实作答。

他确实不精通，只会皮毛。偶尔作上一曲，也是专门用来讨姑娘芳心的。

“摄政王妃不必谦虚。皇上也善音律，说不定，还能给你指点一二。”太后继续为难，把皇帝都搬了出来。宫人们也都个个察言观色，机灵地把乐器全部摆出，任君挑选。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白瑾。

“那妾身献丑了。”

白瑾起身，气定神闲地走下去，在一把七弦琴面前停了下来：“就这个了。”

宫人立刻将琴架好，白瑾便坐于正厅中央，素手轻扬，琴声响起。既不婉转悠扬，也不似高山流水，倒是让人觉得欢快热情，像一个赤脚的红衣少女，正踏在鼓面上欢快起舞。

周楚曦已经打算要出手制止太后，莫要为难白瑾，想不到白瑾竟让他如此意外。白瑾弹的曲调，虽然不如乐师们的精致，却独具一格，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不受约束。

那曲子，也像极了他身上的红衣，热烈，也浓烈。让他不自觉地想到他假意作出的，那个满含爱意的眼神，也是这样，很容易就把人淹没在欢畅淋漓的快意之中。

其他女眷们，都听得入神，不愿分心。只有白语嫣，听得咬牙切齿。林二夫人怕她失态，一直在旁安抚，心下却有了计较，她明明记得，白兮从未学过音律，为何会弹得如此熟练？

倒是太后，她也听不出这是精通，还是略懂，凡是自己觉得好听入耳的，都算好的。所以，当白瑾停下来时，她还有点不舍，想让白瑾再弹一次，但又碍于脸面，只得作罢。

皇帝看着白瑾，一曲弹完，整个人都被红衣衬得明艳动人，眼神直往摄政王的方向飘。心中又增一分厌恶，此人品性太坏，还又以美色惑人。

“摄政王妃真是谦虚了，这怎会是略懂。明明是极好听的。”林二夫人突然出声，语气略有些讽刺，“不知王妃是否愿意，将这曲谱与大家分享？”

她方才瞧见了，太后听得入神，应是很喜欢这曲调，若是她能将谱子要来，让语嫣练习一番，日后进了宫，也可用它来得太后的欢心。

“哀家也觉得甚好。”太后一听，心里乐了。她正愁要如何问白瑾要这谱子，就有人替她把话说了，不禁多看了一眼林二夫人和相府的二小姐。

白瑾也不是小气之人，一份曲谱而已，大方送出。

皇帝见白瑾，弹也弹完了，曲子也送出了，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让他入座了。

白瑾路过白语嫣和林二夫人的位置时，特意停了脚步，他蹲下身，也不知玉壶装的是酒是水，拿起来就把两人的金盏倒满，然后抬头，面带微笑：“语嫣妹妹，可的确是要好好学学。”

白语嫣觉得自己就像无所遁形的小白兔，她明明想做捕猎者，却被猎鹰给盯上了。放在桌下的手，握了再握，她一定要让这个“白兮”，为“她”今天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见白语嫣搬完了石头，也砸完了脚，白瑾的目的已达，便不作停留，潇洒起身，立刻回去了周楚曦的身边。

太后已然看出“她”们“姐妹”不合，也不多说。鹬蚌相争，渔人获利，她便让这两人争。然后看了眼右侧一位面若桃花的女子，太后端起金盏，饮了一口茶。

第18章

乐师奏乐，舞者起舞，曲江苑正厅内，好不热闹。

白瑾笑嘻嘻地坐回周楚曦旁边，刚想着跟他讨个赏，就发现这位王爷，又开始同旁边的两人，格格不入。

白瑾纳闷儿，他这是非要杵在这儿，证明皇帝的终身大事，都不由自己决定吗？复又探头看了眼温顺的小皇帝，觉着这皇帝当得，也属实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