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长公主(97)
她长指纤白,碰到酒盏时,却不小心将酒盏打翻,酒水朝内侧滑落,滴湿国师衣摆。
容筝美目微瞠,大惊:“国师大人恕罪。”
说着,慌乱地绕过宴桌,来到国师身侧,软着嗓音轻道:“奴替国师大人擦擦。”
若是在他府中,国师自然乐意,可当着圣上和群臣,国师哪敢让她做出不雅之举?
当下,便要拒绝。
可他刚开口,声音便被堵在嗓子眼。
柔软的水袖一圈一圈缠在他颈间,忽而收紧,软腻的嗓音淬着冰:“狗贼,你去死吧!”
国师双目圆瞪,惊恐不已,好看的花原是带刺的,还想要他的命。
愣然一瞬,他已被勒得面目涨红,双手拉住水袖,抬脚重重揣在容筝腹部。
撕拉,水袖被撕裂,容筝一声痛呼,被他踢飞数米,后背重重磕在玉阶边沿,当下呕出一大口血。
“容筝!”萧青鸾大惊。
霍然起身,奔至容筝身侧,不顾殿中纷杂的惊呼声,双手颤颤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难怪她提议,献舞之后,向皇兄、皇嫂敬酒相贺。
原来,容筝早就想好,要用水袖勒死国师。
当着皇兄和群臣的面杀人,她是不是想和国师同归于尽?傻姑娘!
玉阶上方,龙椅中,萧励吓得面色发白,他刚才竟想纳此女入宫。
“此女混入殿中,竟要当着圣上的面杀死老臣,求圣上赐她一死!”国师解开颈间断袖,仍在地砖上,上前几步,站在萧青鸾身后道。
“有本宫在,谁也不能动她!”萧青鸾回眸,美目闪着泪光。
她心疼容筝,也恨自己,没能早些替她报仇,才让容筝生出这种决绝的心思。
“老臣险些忘记,刺客是长公主带来的,莫非她谋害臣,实则是奉长公主之命?”国师唇边含笑,有恃无恐。
皇帝没弄清固元汤的真相,不敢杀他的。
“皇妹不会。”萧励起身,喝止国师。
谁知,他话音刚落,便见萧青鸾将容筝靠在玉阶边,站起身,抽出金丝红绫软鞭,径直朝国师抽去:“对,就是本宫要你这狗贼的命!”
软鞭缚住国师脖颈,萧青鸾狠狠一扯,收紧,拔下发间凤衔珠金簪,朝国师走去。
“皇妹,休要胡闹!”萧励从龙椅上走出来,扶着御案,双眼发黑。
可萧青鸾对她的喝声,置若罔闻,她只知道,今日若国师不死,容筝便活不下去。
对上她决绝的目光,国师知道,她真的敢动手。
迟疑一瞬,萧青鸾已举着尖利的金簪朝他颈侧刺来,国师忙抬手,欲把她的手挡开。
耳侧一道疾风擦过,国师的手被一枚银盏打开,萧青鸾手中金簪狠狠刺中他颈侧。
国师睁大眼睛,身子软软倒下,萧青鸾又拔出金簪,连刺数次。
殿内所有人已然吓得不敢动,不能出声,只能听到金簪刺破皮肉,鲜血溅出的声音。
亲眼看着国师咽气,萧青鸾看看自己被血染红的手,朝齐辂的方向望一眼。
又默然收回视线,站起身,神情倔强望着玉阶上的萧励:“他陷害太医,亵渎供女,私造火铳,贪墨官银,勾结北剌,本就该死。如今人已被我杀掉,皇兄若仍不公开他的恶行,便把臣妹抓去大理寺吧。”
说完,走到容筝身边,对上容筝模糊的泪眼,轻笑:“容筝,我替你报仇了,还能走得动吗?我带你回府。”
容筝点点头,由萧青鸾扶着,勉力站起来。
二人一步一步朝殿外走去,萧励气得浑身颤抖,可当殿门口侍卫阻拦时,他仍咬牙开口,挤出两个字:“退下!”
齐辂望着萧青鸾走出殿门,随即,他走到御殿中央,躬身道:“国师劣迹斑斑,罄竹难书,臣齐辂斗胆,恳请圣上,还百姓以真相。”
其他朝臣本还迟疑,可齐辂是御赐的监察御史,连他也支持长公主,可见长公主口中细数的罪名,并非冤枉国师。
众朝臣望着玉阶前,国师的尸首,想到国师恶行,比看到长公主刺死国师还震惊。
原来他们奉为神明之人,只不过是个恶棍。
翌日,全京城皆知,国师恶贯满盈,圣上本欲在太子洗三礼后发落,可宫宴上,长公主为还逝者公道,竟亲手刺死国师。
“太可怕了,从前只知长公主张扬跋扈,没想到她还敢杀人。”酒肆中,有人私下议论。
闻言,前来送酒的伙计有些不忿,插嘴道:“杀人怎么了?长公主殿下那是为民除害!你这么同情恶棍,是不是也有作恶的心?”
“诶,你怎么说话呢!”那人回嘴,甚至想动手。
却被同伴拉住:“人家说的也没错,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长公主有做错吗?我倒是佩服公主的胆量,为好友报仇,不是个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