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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傀儡皇帝朕不当了(37)

作者: 羊阿白 阅读记录

□□戴久了,装作另一个人的时间太长了,面具再也摘不下来,也渐渐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伪装但不失本心,是太傅那堂课教她的东西。

池瑜想,她可能不是个合格的学生。

太傅教过的许多话,她已然忘了;太傅让她明白的事,她也始终参悟不透。

后来太傅告老还乡,便由顾妧来教她。

识字读文、四书五经那些太傅教得差不多了,顾妧就教她帝王之术、兵书、下棋。

都说棋品即人品,从棋盘里便能读懂一个人,所以顾妧说了解她,而她其实多少也有些了解顾妧。

这短短几日她与顾妧之间发生的太多了,闲下来时她免不得去细想。

设局的起因应当是朝臣去同顾妧谈论她的婚事,若她真寻了个夫婿成婚,又逐渐亲自执政,届时顾妧留在宫中身份就变得尴尬起来,于是未免这种情况发生,顾妧便开始着手布局。

画像,流言,娄茂,以及她想要的温柔以待。

她轻易入了局,顾妧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最真实的动机呢?

一个由她给的光明正大的后位?还是她这个人?

其实都有,无论如何两者都是有关联的,她纠结得不过是顾妧的态度。

时而冷漠,时而温柔,全然的放纵,又前后矛盾。

如果顾妧当真喜欢她,那温柔便是她的本心,冷漠就是她的面具,放纵是因为感情,矛盾是怕自己全然付出后她有可能会背叛,所以有所保留是顾妧留给自己的退路。

如果不喜欢,便简单了许多,后位是目的,其他都是蛊惑她的伪装。

她终归是要亲政的,若不亲近顾妧,就必然会偏向丞相一派,到时候眼下还算平衡的状态就会被打破。

顾妧到底是哪一种呢?

池瑜偏过头去看睡在自己怀里的人,顾妧背对着她,露出了光洁的背部和脆弱的长颈,那张侧脸褪去了白日里的清冷漠然,显得温柔恬静了许多。

她静静地注视着,将这张容颜一寸一寸刻画在心里,眼底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

顾妧又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或许知道吧。

顾妧说,爱不爱都不重要,只要她在就好了。

她觉着也是。

爱这个字太复杂了,不管她们的初衷究竟是什么,只要对方在就好了。

只要……阿妧是她的就好。

☆、姐姐会等瑜儿的

离上次北齐战事告捷至今已过去近一月,有人传口信回京,顾毅一行人不过两日便能抵达京都。

宫中上下又忙碌了起来,要给顾小将军举办庆功宴,还要迎接北齐的使臣。

顾妧自然又是忙得回不了寝宫,而池瑜因为那脂粉味失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令牌,只能在宫中闲逛。

她原本在宫池里养了些鲤鱼,因着冬日天寒被暂时移到了室内的水缸里,御花园里除了些冬季绽放的花外,大部分枯萎的枝桠也被挖走了。

喂鱼赏花都不行,她不免念起多年前养过的几只兔子和白猫。

本来是顾妧怕她独自在寝宫会觉着无趣,就命人送了几只给她打发时间。

不过她不善于养这些比她还娇贵的小动物,没过多久就只剩那只白猫了。

那猫不认生,倒是挺粘着她的,也很温顺,时常会跑到她怀里小憩,偶尔蹭蹭她同她撒娇,模样也很可爱,特别讨喜。

只不过大概是到了春季,性子便变得焦躁了些,池瑜想去抱她,不慎被抓伤了手,猫爪锋利,伤口留得比较深,后来便被顾妧送走了。

再之后就只允许她养鱼这种看得见又碰不着的,易养且没什么受伤的风险。

虽然无趣了些,但聊胜于无。

只是眼下连这点乐趣都没了,她又不想回殿里看书,加上顾妧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池瑜便让秋雁命人去汤泉宫给她烧些热水好好泡泡。

那里建了个人造温泉,因为没有泉眼,所以只能通过不停地烧柴保持水的温度,去一趟挺麻烦的,费时又费力,若非无聊得紧了,池瑜难得会去一次。

池水不算深,站着还不及腰,里面放把躺椅哪怕睡着了也不至于溺水,池瑜想来就是为了换个温暖舒适的地方睡觉。

以前一个人睡惯了,盖着厚厚的被褥也不觉着冷,现在不过跟顾妧一起睡了才几晚,就开始嫌被褥太重,不多盖点又觉得浑身发寒。

总感觉连身子都在告诉她,她离不得顾妧。

池瑜仰头望着天,心里盘算着即将要做的事情,一步步规划演练,不多时竟然当真有些困了,大概是这种事太耗费精力了。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好像有人在叫她,勉强半睁开眼睛,就瞧见顾妧跪坐在她头顶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