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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我雪时(64)

作者: 陈十年 阅读记录

闻怀白只好在她脖子旁边轻咬了一口。

桂嫂说:“小闻少爷,夫人说,吃饭了。”

她把头埋得更低,泄愤一般在他背上和手上抓了几把。

*

下楼的时候腿还发软,闻怀白像个没事人一样扶她。晚餐十分丰盛,还开了酒,闻雪时被问心仪的大学,便回答B大,至于专业,暂时没想好。

闻父说:“反正成绩够好,都能上。”

至于老爷子,一直以来,老爷子对她都没什么特别的态度,偶尔才问一两句,平时便是待一个小辈的态度。

那天破天荒地,老爷子竟问她:“高考结束后的暑假,有没有想法去找找工作锻炼一下?”

老爷子清明的眼神看向她,她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她已经长大了,是不是该考虑自己独立?

闻雪时下意识看了眼闻怀白,闻怀白接过话讲:“那给我当秘书咯。”

被闻母训斥:“你说什么呢?算了,还小呢,女孩子又不用这么早当家,不急的。”

闻怀白伸手去夹菜,露出胳膊上若隐若现的一点抓痕,又被闻母训斥:“你手上怎么搞的?”

他只态度暧|昧不清地回答:“你说呢?”

话题便又被扯到他的终生大事上,三十而立,而他奔三的人,还在这游戏世界。

闻怀白义正辞严地反驳:“我已经立业了,只是没成家,这罪名可太大。”

闻母又骂了两句,恨铁不成钢地,再看向闻雪时:“我指望你,不如指望雪时。”

闻怀白从餐桌上夹了块鸡腿进闻雪时碗里,“雪时才十八,你未免想太多。”

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那是隐秘而又兴奋的时刻。分别的时候,他们坐上同一辆车,说着各回各家,其实转头就如鱼游水,分什么你与我。

那时候,闻雪时几乎要得意忘形。

一团迷雾里,冒出的线头被她抓住,全写着:在意和不同。

人一旦起疑心,是很难消退的。尤其是疑心旁人爱你。

她那时迅速地冒出一个念头,且愈演愈烈:把洋葱一瓣一瓣剥开,就能发现最后的秘密,是闻怀白心里有她。

但忘了洋葱剥到底,其实没有心。

所以它该换个名字,鬼迷心窍,白日梦,空欢喜,都合适。

甚至徒手剥洋葱,会熏到眼睛,所以流泪不止。

那个暑假,闻雪时还是打了一份暑假工,拍了个广告。是闻怀白那一位搞娱乐圈的朋友临时出事,模特放鸽子,而闻雪时恰好在,所以好言好语哄着她帮了个忙。

那个广告反响还可以,那一阵有很多人夸她漂亮,闻雪时微博涨了很多粉。但她微博没什么东西,自拍都没有,后来又很快不了了之。

这份暑假工工资很高,好几万,她拿着这工资叫了宋慢雨出去旅行。在毕业之后,程煜全家移民去了英国,临走之前给她寄了一份礼物,一束白玫瑰。

她把花好好地插|进了花瓶里,后来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枯萎死去。

那天程煜给她写邮件说,自己在英国交了一个女朋友,很漂亮,很可爱。

她一偏头,看见那束白玫瑰枯萎。

在去甘城的火车上,闻雪时和宋慢雨说起这件事。她说程煜的女朋友,说大学,但没说白色玫瑰。

因为那是电影的彩蛋,电影的结尾是,春天结束了,夏天开始了。

火车车窗外闪过的风景让两个人都流连,闻怀白的电话打断了这一刻的宁静。

“喂?”她靠着车窗,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脖子之间,听闻怀白低沉磁性的嗓音。

“我帮你搬了个家。”他在电话那头笑说,声音一贯的吊儿郎当,又迷人。

“啊?”她直起腰来,用手拿过手机,“不经过我同意就帮我搬家啊?搬去哪儿啊?”

“你猜。”他故意卖关子。

她呼之欲出的答案是,他家。但仍要装作没想起这答案。

“我不猜,你好烦,你爱搬就搬吧,挂了。”

宋慢雨看着她,神色促狭:“哎哟喂,好甜蜜哦。”

闻雪时啧了声,没否定也没肯定。

火车继续往前,一直往前。

*

抵达甘城已经是晚上,宋慢雨和闻雪时对视一眼,都不是手能抗肩能挑的人,达成共识叫了辆出租车。

结果司机宰客,狮子大开口。

宋慢雨性格比较软,不知道该怎么办,闻雪时就负责对峙:“那就报警啊。”

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面色绷直,看得宋慢雨挑眉。

本来要掰扯很久,遇上了一个好心人,那人是本地人,替她们解围后,又送她们去住的旅馆。那人四十来岁,长相英俊,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贵气。

道谢之后,目送他离开。宋慢雨后知后觉拍脑袋:“忘了要个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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